陈建军成了病号, 当天晚上的值夜就何勇与张君心两人轮流。
这一夜万籁俱寂, 平安无事。
五点多钟左右天就亮了, 一行人稍作调整准备出发。
陈建军睡了一晚, 退了烧,身上红疹也逐渐褪去。手术伤口虽然有些疼痛, 但在忍耐范围内。
陈建军年轻,身体素质强悍,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极其能吃苦忍耐。
他认为昨天是自己拖累了小队行程,于是今天决定赶回去。
活动活动身体, 二话不说背起50公斤的粮食前进。
张君心本来跟何勇商量,今天都为陈建军分担一点重量。但病愈后的陈建军, 精神百倍,走得比他们还快。
最开始两人还为他身体担心, 但后来发现他确实好转,能撑住刚强度行军, 也就不再担忧, 专心赶路。
*
正午时间,张君心三人已经来到386高地附近。
距离侦察小队隐匿基地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路程,他们的行进速度却慢了下来。
越军在386附近布置了一道又一道防线,他们要躲避越军的巡逻兵, 绕开所有火力点才能继续前进。
支援小队刚刚穿过一个敌军一个火力点。
大概是这里距离前线比较远, 这火力点的越军态度还很悠闲,吃饭的时间守卫也不是那么严。支援小队三人轻松穿越。
“真他妈的想一口气干掉他们。”陈建军道,他的手情不自禁按在枪上。敌人如此松懈, 是个袭击的好机会。他有点忍不住。
“这话说说就行,你可别冲动。”何勇的话说得平静,但言语中却是严肃中带着警告。
他们任务在身,执行任务才是第一位。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陈建军当然明白不能轻举妄动。
干掉刚才一个火力点倒是轻松。可他们这样轻举妄动引起敌人的注意,就打草惊蛇了。侦察小队长久埋伏侦察到的关键信息很可能就要作废。
张君心全程没有说话,警觉地前进。
很快,小队一行三人安全来到目标地点,又是一个隐蔽的猫耳洞。
队长何勇上前,学了几声鸟叫。
猫耳洞内的人开始喊话,两边人对暗号。
张君心的枪上了膛,对准洞口,以防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哪边来的?”
“太行山来的。”
“你脸怎么这么黑?”
“黑脸张飞当然脸黑。”
“带蘑菇了吗?”
“蘑菇上了天。”
对口令,前后没啥逻辑关联的对话过一遍,双方确认是友军。
“同志,快进来!”对方热情地将他们引了进去。
张君心收好枪,跟在陈建军身后进入猫耳洞。
*
张君心刚刚踏进猫耳洞,就被激动的侦察兵拉到猫耳洞最里面。
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汗味,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战友们努力在洞内搭了一张床,一个面相稚嫩的男孩躺在床上。他人处于昏睡状态,听战友说还人还很清醒有意识。
“医生同志,这是我们的战友小北京。三天前,我们潜伏时他被越军的子弹击中大腿。”
侦察兵擦了擦眼泪。小北京是好样的!如果没有他,整个小队都完了。
事发当时,他们趴在草丛里探查一个大型火力点的情报。
他们应该没有暴露,但疑神疑鬼越军突然开枪对着草丛扫射。
小北京腿上种了流弹。但他纹丝不动趴在地上,强忍着没有喊一声。越军没有任何发现。
等到越军离开,他们撤离,才发现战友负伤。
小北京的伤在战场还不算太重。他们为小北京止血,挖了子弹,命暂时保住了,但当天晚上情况就不对,小北京一直发烧。
“子弹都取出来吗?”张君心问。
“子弹已经取了。”侦察兵战友道。条件有限,他们能做得也不多。
张君心仔细检查,小北京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应该是感染了。如此恶劣的环境,有限的他现在发着发烧,呼吸急促,伤情在加重。
张君心重新给伤口消毒、包扎,年轻英勇的战士在梦里也痛得发抖。这里可没条件挂水输液,也只能打一剂消炎针和镇痛针。当然,针剂的效果很有限。
“我要带他走,小北京需要立刻就医。”张君心道。
小北京需要送昆明医院,野战医院已经处理不了这种情况。
再耽搁下去,小北京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这条腿,日后技能会不会受到影响,谁也说不好。
“怎么带呀?”侦察兵士兵问。
“背着走呗。”张君心道:“我们一行三个人,怎么都会把小北京给带回去。”
他们没有带担架,就只能这么办。
小北京170左右身高,身形瘦小跟炊事班的负重没什么区别。他们三人轮流背,以最快速度返回磨刀石阵地。
保命是肯定的,但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就成问题了。
张君心在给小北京包扎伤口,那边何勇跟陈建军交接粮食后,给侦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