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格外瘦削。
那股淡淡郁气蓦然就散了。
连带着看她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只是因为他平日里冷肃惯了,就是柔和一些,别人也看不出来,更何况这会儿也没人敢抬头看他,是以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情绪变化。
他收回视线,缓声问:“白日里伺候人呢?”
听到皇上这话,满屋子人心都跟着颤了下。
皇上这是要罚他们伺候主子不利了吗?
“回皇上,”竹星打了个寒颤,跪着转身磕了个头:“白日里伺候才人是奴婢。”
秋文也跟着磕了个头:“还有奴婢。”
秋文容翦是认识,他只看了一眼,视线就落在竹星身上:“你叫什么?”
“奴婢竹星。”
容翦点了点头,又道::“跟着温才人一道进宫?”
竹星:“是。”
“还有一个呢?”容翦面上没什么表情,嗓音也淡:“和温才人一道入宫不是两人?”
温窈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她猜不出容翦此举何意,又怕装病被揭穿,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是奴婢和南巧两人,”竹星回道:“南巧今儿身体有些不适,才人体恤就让她回房休息着,没让她在跟前伺候着。”
说完,她又磕了一个头:“是奴婢、是奴婢伺候才人不力,望皇上责罚……”
温窈霎时抬头去看容翦。
容翦视线刚好收回,正正对上她面无血色一张脸。
她皮肤本就白,此时又洗去了妆容,头上也只别了一根银簪,直勾勾看着他,两只含着水汽眸子,显得尤其亮。
温窈也顾不上旁了,她翻身下来,跪在床边:“是臣妾身子不好,不是竹星和秋文伺候得不好。”
容翦沉默片刻:“竹星,扶你家主子躺好。”
竹星已经快吓傻了,忙过来扶温窈。
“南巧呢?”容翦看了眼重新躺回去温窈一眼,问道。
温窈心里咯噔一声。
南巧被小宫女搀着过来面圣。
她情况确实很不好,脸色比温窈差多了。
见她这个样子,容翦眉心蹙了下,转头问杨平峪:“温才人情况如何?”
杨平峪满头冷汗。
白日里他才跟皇上说了,温才人没有大碍,只是劳累气虚,晚上就咳血了,不是摆明着告诉皇上,他医术不行吗?
可,他真诊不出温才人有什么别问题啊。
温才人脉象虽然比常人虚弱些,但并无隐疾,也没有急症,并看不出咳血是何缘由。
“容微臣问几句。”杨平峪看向竹星:“温才人白日里饮食可有异样?”
竹星:“没有,只是胃口不佳,晚膳都还未用。”
说完,她想了想又道:“就是夜里才人喝了两口冷茶,肠胃有些不适。”
杨平峪眼睛一亮:“那便是冷茶伤了脾胃,再加上才人近来身体本就虚弱,夜里受些凉,这才咳了血,并无大碍,补气养血,滋补保养着,很快就能好了。”
听太医这么说,温窈和竹星都松了一口气。
太医正要出去写方子,容翦突然开了口:“等等。”
没诊出病症有些心虚杨平峪:“……”
装病温窈:“……”
知道实情竹星和南巧:“……”
容翦下巴朝跪在那儿南巧点了下:“既是跟着温才人一道进宫,想来同温才人主仆情深,看下她什么情况,免得温才人记挂着,不能安心养病。”
温窈:“………………”
“臣遵旨!”
杨平峪原本以为皇上是看中温才人,心疼温才人,才看在温才人面子上,让他给她宫里宫女诊治。
可刚搭上脉,杨平峪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怎么这宫女病症和刚刚温才人说自己病症这么像?
他不敢大意,又仔细诊了诊。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在宫里供职这么多年,什么情况没见过,他很快就确定了,病不是温才人,咳血也不是温才人,而是这个叫南巧小宫女。
估摸着也是温才人担心宫女请不来太医拿不了药,温才人还真是体恤宫人。
“并无大碍,”杨平峪诊完脉,没敢耽搁,向皇上回话:“只是受凉了。”
温窈:“……”太好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好!特许太医给南巧诊治!果真人美心善!
心善?
容翦挑眉,这还是登基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
他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淡淡嗯了一声,便让杨平峪去写方子抓药。
自己宫女被特许了这样恩典,温窈自然要谢恩。
“起来罢,”容翦看着在心里嘀咕跪来跪去腿好疼,回头要绑个护膝温窈,觉得有些好笑:“病成这样,还跪来跪去,不累么?”
温窈低着头:“谢皇上。”
同时在心里嘀咕:怎么不累,可累了,她长这么大,都没有今天一天跪得多。
容翦神色一动。
沙利好像不行跪礼。
慧妃、锦嫔等人赶到长信宫,听到就是皇上这样一句带着笑意话。
一众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