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执意要过来,并不是要使用妃位娘娘的权利耍威风。
容翦已经下了?旨,相当于当着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面,服了?软,也给了?秦太傅台阶下,也算是变相的认错,秦太傅虽然是为社稷着想,但也并不是全然无错,容翦再?亲自下天牢请,姿态放得未免太低,日后怕是不好立威。
因为是秦太傅,德高望重?,所以有此着。若其他人有样学样,朝堂岂不乱了套了??
该有的态度,他作为一个帝王,都给了?,如此便已足够。
她作为后妃,食君之禄,也不能只拿钱不干活不是?
至于能不能行,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不是温窈第一次见到秦太傅了?,之前宫宴、琼林宴上,她都见过,只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如此进距离直面三朝元老的霸气。
哪怕饱经风霜,气势依然不减。
明明是在天牢这种地方,秦太傅依然坦然自若,如同站在朝堂上一般。
温窈其实打心底里佩服这样的人,但人无完人,总有那么些时候,会让人生气。
当然,如果秦太傅性子真柔和了?,怕也不会成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风骨有时候就是那么重?要。
温窈在打量秦太傅,秦太傅也在打量她。
当初,皇上执意要散六宫,他因为担心还反对了,现在看,这小女娃娃还算可以,至少不是那祸乱朝纲的人。
如此,他态度便稍稍好了一些,至少没把对皇上的怨气转移到她身上。
“娘娘请回罢。”他道:“天牢腌臜之地,娘娘不该来。”
温窈笑笑:“太傅大人来得,我自然也来
得。”
秦太傅的山羊胡抽了抽,又?道:“娘娘若是来赶老臣出天牢的,便也请回罢。”
温窈:“……”
脾气可真大,怪不得?几次都把容翦气得?暴跳如雷。
跟这样的长者说话,弯弯绕子自然是不需要的,不若直白说明,兴许成功率还高一点。
她想了想,后退一步,恭恭敬敬朝秦太傅作了?个揖,九十度,一躬到底。
温窈突然这样,倒是把肃着脸油盐不进的秦太傅惊了?下。
温窈作完揖,起身,恭敬道:“我想替天下女子请秦太傅出山。”
自打上次跪在御书房外一夜感了?风寒,休养几个月痊愈后,便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只不过一直在御书房压着,没批。不过到底年岁大了,就算没批,基本也是处于半退休状态,没大事,一般是不进宫面圣的。
从围场回来后,先是忙刺杀的案子,之后她便一直在筹划着女子学堂的事,办学校不是小事,尤其还是在这个时代办女子学堂。
生源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她本来就是先打算在京城开一个学校作为试点,第一批学生自然也都是京城的女孩子,之后再看?情况扩大规模。
她担心的地方是教授课程和授课老师。
教什么,谁来教,可比生源重?要多了?。
种土豆这种小事她行,可教书育人这样百年大计,她是真的不行。
但是她琢磨了?许久,都没寻到合适的人选来挑这个大梁。
想来想去,唯有博古通今,又?德高望重?的秦太傅最合适。
这样的人物,无?论阅历、眼界还是学识,都是旁人不可比肩的,而且,若秦太傅真的肯帮她,无?异于是朝天下传递一个讯息:女子读书同样重要。
秦太傅被她此举搞懵了,再?加上他并不知晓温窈要办女子学堂的事,是以更加不明白她此举的深意,只是看她态度如此诚恳,还是为天下女子请愿,不禁有些动容,连带着脸色都温和了?不少?。
“温妃娘娘这是作何??”他道:“有话直言就是。”
听出他语气里的松动,温窈在心里给自己欢呼了一声,果然有用!
她压着激动,又?认真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是这样的,我
打算在京城办一个女子学堂,京城户籍女子通过筛选皆可入学……”
温窈把自己的设想和不成熟的方案有条不紊地说给秦太傅听。
一开始秦太傅眉心是紧拧的,虽没开口,但满眼都是不赞同,但听着听着,紧拧的眉头慢慢松开来,连带着看?温窈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赞赏。
办学计划前前后后,温窈准备了?一个多月,虽然大多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美好愿景,空中楼阁一样的东西,但她真的有很认真很积极地准备,也投入了很多心血,是以,这话匣子一开,她便滔滔不绝,把自己的计划和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打算全都说了?,因为怕秦太傅会拒绝,她说得?特别详细特别认真——跟容翦她都没有说得这么细!
这一通话,温窈足足说了有半个时辰,说道最后,嘴巴都干了?。
说完后,她带着期待和紧张,看?着秦太傅,小心询问:“太傅大人觉得?如何??您可愿意出任女子学堂第一任校长?”
秦太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了?看?她,而后又捋着胡子沉吟。
温窈本来就很紧张,生怕自己的宏大计划和愿景被大儒否决,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