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歇下吧。明日我不过来吵你,后天去书院看放榜又得耽搁一整日,明日我得专心看书的。”
赵澈手足无措,愣愣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方才想告诉他“往后”什么?
还有,明天到底是给“冰糖琥珀糕”吃,还是给“青玉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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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澈既没有等到“冰糖琥珀糕”,也没有等到“青玉镶”,因为徐静书大清早上万卷楼取了书后,就躲回西路客厢再没出来过。
这一躲就躲了两日,期间任谁去请都托辞说要专心看书,半步不肯挪出窝。
直到十二月十五,徐静书必须得要去书院看放榜,这才终于出了门。
她没有惊动府中任何人,天不亮就匆匆出府,赶到东城门处坐上了书院的大车。
此次是他们这届学子最后一次年终大考放榜,同之前两年一样,也是在放榜当日发放膏火银的。
徐静书除卜、画两门是乙等外,其余四门均为甲等,自然该毫无争议地领到了极其丰厚的膏火银。
同窗们及夫子们已经见怪不惊了。
明正书院每年的年末膏火银,是以当年每月小考再加年末大考成绩计总来排名的。徐静书在之前这年的每月小考中,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考绩,年末大考再次如法炮制,拿到这笔膏火银自然实在大家预料之中。
领取膏火银后,徐静书与同窗们一道向夫子行了“谢师礼”,又像第一年来时那样去将三拱状元桥依次行过,这便算是彻彻底底结束了在明正书院的求学生涯。
不伤感是不可能的。今日踏出书院山门后,往后若是没能混得个出人头地,轻易是没法子再进来的。
徐静书独自在书院四下走了一遭,将自己过往三年常去的地方都瞧了一遍,记在了心上。
直到天空蓦地飘起雪花,徐静书才惊觉已是申时,便赶忙满腹轻愁抛诸脑后,向大门外走去。
她出来得最晚,同窗们早已离去,外头空空荡荡,只有一辆眼熟的素青锦马车在雪天里静静伫立。
撑伞站在车下的平胜远远冲她笑着行了礼,又反手指了指身后车帘,示意里头有人在等她。
徐静书惊诧莫名,急急跑了过去。平胜替她撩起车帘,她便赶忙进了车厢,在靠窗的长椅上坐好。
“表哥,你怎么来了?”徐静书掸去肩头几片雪花,强忍满心欢喜,疑惑地看向赵澈。
躲了两日,她好生生整理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此刻再面对他,至少表面上是能做到坦然平静,仿佛一切还与从前一样。
虽然她没办法立刻就将自己的喜欢全数收回,但她可以在心中慢慢退回两人之间原本的位置。
“我有事去了一趟长庆公主府,想起你今日在书院,顺道来接你,”赵澈坐在正中坐榻上,微微蹙眉,“过来。”
“嗯?怎么了?”她懒怠再起身,就在长椅上一路扭着滑坐过去。
才扭到靠近正中坐榻的位置,还没坐直,她手里就多了一个热烫的小手炉。
“兔子自己有毛毛就不怕冷是么?”赵澈没好气笑斥,“出门不带人跟着就算了,披风也不知裹一件?”
“我早上出门时没下雪,况且……”她将冰凉的手紧紧贴在暖手炉上,唇角浅浅的笑弧却突然僵住,总觉的好像有什么事怪怪的。
赵澈等半晌没听到她的下文,忍不住又笑:“冻傻了吧?话说一半,嘴黏住了。考绩如何?”
被他这么打岔,徐静书脑中那个古怪疑团就一闪而逝,快得让她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不对。
“还、还行,卜、画乙等,其余四门都是甲等,得了好大一笔膏火银!”她忍不住有点小得意,从袖袋里摸出几张银票扇了扇,骄傲地直起了腰,颇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
赵澈握拳虚虚抵在唇前,笑咳一声:“既得佳绩,自该有奖赏。旁边那个小竹箧里有东西,自己拿吧。”
“什么?”徐静书收起银票,伸长手臂过去打开他说的那个小竹箧。
里头有一个黑底红漆纹的描金食盒。
小心地打开食盒盖子,立时有牛乳与栗茸的香甜味扑鼻。
定睛看清盒中的东西,徐静书立时忍不住,两眼弯成月牙形的糖饼烙,甜滋滋、亮晶晶,雀跃闪烁。
十来只圆乎乎兔子模样的小糕点乖乖趴在盒中,红色糖粒做的眼睛活灵活现,身上一层茸茸的椰蓉粉,使它们看起来个个像是刚在雪地里滚了一圈。
如此精致可爱的模样,对小姑娘们来说天然有种无法阻挡的神秘法力,就算只是这么看着,也觉心要被甜化了去。
“怎么、怎么会有人把糕点做得这么、这么……是谁做的?”
赵澈暗暗松了一口气,唇角徐徐上扬,满眼噙着温柔纵容的笑意:“沣南贺氏名下的糕点铺新出的,说是按失传许久的古法做成,叫‘玉兔雪花糕’。如今糕点师傅们还不算太熟练,每日只约莫做得五百个,这几日京中许多让人都起大早去门口排人龙。”
“那可不得抢?这真是……”徐静书探出舌尖舔了舔唇,笑弯的眼儿目不转睛盯着那些“兔子”,“这叫人怎么忍心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