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陈老爷家里的鱼了吧!”一个身着员外服的男子夹起一块鱼肉,感叹道:“如今这鱼要五十文一条呢。”
“还别说,我那儿子前阵子天天给他吃鱼,夫子说的确记得牢了。”
“我家的也是啊!”另一个也感叹道:“可惜后头没有了,今年可得多买些,若我那儿子能像陈老爷一样考个举人功名,我往后到地下见了祖宗都不怕了!”
“你们想得倒挺美!”在县里开着小客栈的老板道:“早在陈老爷中了贡生之后,这方圆百里的鱼都有主了!”
“就连省城都有人来买呢!”
“省城?!”众人惊呼。
先头说要买的那人默不作声了,赶紧伸筷子夹了一大块到碗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出手,很快一碟红烧鱼就没有了,连那汤汁都被人拌了饭。
除了这鱼外,席面上还预备了鸡鸭、羊肉、猪肉等荤腥,以及山珍、果蔬和那新榨的黄豆油。张家几位舅舅更是一人一背篓,从山那边背了几背篓雪白的菇子。
“那白菇子是哪儿来的?”刘玉真没忍住问他,“我娘说那汤鲜得很。”
“那是夏至的时候特有的菇子,长在山里头,外面是看不到的,”陈世文回答:“而且也难找得很,一见了光就要败,也就几位舅舅有法子,每年能带好些过来。”
“那几位舅舅可还能再找来?我看不但我娘喜欢,几位长辈和孩子们也喜欢呢,若是能有多的,我们可以使银子买。”
陈世文想了一下,道:“那我问问,不过这菇子当天就要吃了,再放就要坏。”
“你就问一问呗,若真是有我便让人驾车送过去,难得我娘喜欢。”刘玉真催他快去问。
陈世文很快就回来了,遗憾地说:“那三背篓已经是全部了,再多就得往深山里找。几位舅舅很高兴这菇子能卖银子,但我想着深山危险,没必要因为这个为难几位舅舅,就拒了。”
“真儿,舅舅那村子里穷得很,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富裕些?”
“你问我?”刘玉真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诧异他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陈世文带着笑意点头道:“自然,先前你想出了卖稻田鱼的法子,族长说今年族里的鱼都定出去了,年底能有个好收成。”
“后来又有这油坊,可见娘子是个善于经济的,如今沟儿庄穷得叮当响,可不得问问娘子有什么高见。”
说完他还识趣地亲手斟茶,递到她面前。
刘玉真高兴地笑了,端过茶饮了一口,问道:“这沟儿庄在哪儿啊?”
陈世文欲说刘玉真又连忙打断,翻箱倒柜找出了之前在他书房里找到的那副地图摊开在桌子上,“你指给我看看,在哪儿呢?”
“你怎么把这图找来了?”陈世文惊讶道:“这还是我在书院读书的时候画的,那会儿山长正教我们看辇图,你看得懂吗?”
“你可别小瞧我们,不但我看懂了,慧姐儿也看懂了呢,康哥儿因为年岁太小东西不分,就还差些。”
“你快和我说说这沟儿庄在哪儿?”
陈世文在图上指点,“从后山这里,经过这条路然后翻过这座山,在这里。”他点了一个山腰处,圈了约莫有半个坡下村大小的土地。
“在山腰山,这可不好办了,”刘玉真回想着以前看到过的例子,“他们种什么?吃什么?”
“多种的是高粱和豆,那边稻子种不活,”说到此处,陈世文又道:“真儿,适才几位舅舅都说要多谢你呢,你开的那油坊里有许多豆渣,他们那好些人家用豆子换了去,今春就能吃饱饭了,还不涨肚子。”
“还有那豆油,自家不吃直接卖给卖油郎也有四十五文一升,多背些出来便能多换点盐,村子的人感激得很,有人说要给你立长生牌位呢。”
“使不得使不得,”刘玉真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可千万别!”
这世间的确是有许多人会为恩人立长生牌位的,但她可接受不了,不禁再次强调道:“这什么长生牌位的,千万别!”
陈世文见她激烈反对,连忙道:“好好好,我会和舅舅们说的。”
刘玉真这才放心,问道:“除了这高粱和豆子,他们可有养家禽?或种别的什么?”
陈世文摇头,“他们那田地很少,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些麦子,但我们这种不好麦子,收成少。至于旁的他们平日里常进山打猎,捡些山货,偶尔会有小贩去收。”
刘玉真明白了,仔细想了想道:“不如让舅舅们养些猪羊?”
“既然他们那种不了地那不如做点别的营生?养猪或者养羊,养十几二十只勤侍候着,养大了再赶出来卖,上回你去京城的时候家里把养了一年多的猪都卖了,听祖父说每头都有十一二两银呢。”
“而羊就更贵了,我庄子上养了有,都是家常吃的,但若是往外卖一只也要近十五两银子。毕竟咱们县城的富贵人家都不爱吃猪肉,嫌弃它们味重。”
“而羊肉虽也有味道,但加些香料煮一煮就散了,也温补,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大厨房那边每天都要杀一只羊。”
“若是他们愿意养这猪羊,那田地里就多种些豆子,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