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儿跟桂枝学做点心,见刘玉真走到身侧便问道:“母亲,后日知府家要办满月宴,爹也要去吗?”
“当然,知府家的宴席你爹和他的同僚们多半都会去的,哪怕不是沐休的日子也会在下衙后去喝两杯,全了场面。”
刘玉真指点着她把花捏得更像些,“这里力道不用太大,用力太大捏出来的花瓣便薄了,反而不好看。”
“好。”慧姐儿放柔了力道,大拇指轻轻地往下一按,将面团捏得薄了些,如此几下一朵不太完美的花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母亲您看!”她高兴地将这并不太好看的面团花捧到了刘玉真眼前,“您看我做成了!”
“不错,”刘玉真赞道:“放蒸笼里吧,多做几个等你爹回来给他尝尝。”
“爹今天要回来用午膳吗?”慧姐儿将手上的点心放到蒸笼里,低头从桂枝捏好的面团里选了一个拿在手上,双手交叉合拢轻揉片刻,然后按照之前的经验捏了起来。
刘玉真答道:“他今日不用出城去勘察水利,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说了要回来用膳,还说想吃蒸鱼。”
“我让人去集市上买了,还买了些蟹,不过蟹性寒,你莫要多吃。”
慧姐儿听话地点头。
“太太,这是门房传进来的信。”来到越城后新买的丫鬟夏竹走了进来,她把手里的信呈给了刘玉真。
“说是从老家来的。”
刘玉真接过信看了一眼,见是陈世方的笔迹便明白了,她转头对好奇地抬起头的慧姐儿道:“慧姐儿,你和桂枝先把这点心做完,然后换身衣裳再来寻我。”
“好的,母亲。”慧姐儿脆生应道。
回房后的刘玉真并没有拆开信件,她换下沾染了烟火气的衣裳后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陈世文就顶着满脑门的汗回来了。
“怎么出了这般多的汗。”刘玉真用帕子给他擦拭脖子上的汗,没几下棉帕就湿透了。不仅如此陈世文还脸色微红,衣领处、衣裳前襟和后背都湿透了,紧贴着背脊。
她用手触碰他那泛红的脖颈,“你的脖子这么红,可是晒伤了?疼不疼?”
陈世文坐了下来,不以为意地摇头,“不疼,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我这是被热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刘玉真一边让人给他拿干净衣裳一边道:“外头已经热成这样了吗?那你待会儿去衙门的时候我让人在马车上放两盆冰,免得你到了衙门又一身汗臭。”
陈世文给自己倒了杯茶,连喝了两杯后还是觉得热,便问道:“真儿,家里有没有做冰碗?这茶是温热的,不解渴。”
刘玉真摇头,“如今天还不算很热我就没让做,连冰都没放几盆,免得他们几个受了寒。至于这茶原本预备着是给我喝的,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你若是想吃冰碗我这就吩咐人去做。”
“太太,衣裳取来了。”夏竹捧来一身青色衣裳。
刘玉真伸手翻动了两下,见没什么问题便道:“放下吧,老爷想吃冰碗,你去厨房让她们做一碗送来。”
夏竹应声而去。
刘玉真推着陈世文站起来,“换身衣裳吧,你这身衣裳都湿透了,不觉得难受吗?”
陈世文伸手解开衣襟,将脱下的衣裳放置在一旁,“难受也没有法子,这里比家里头更热,我听衙门里的老人们说从七月到九月都是这般,要到十月底才有所好转。”
“城外倒好些,树多水也多,府衙里面的几位大人就在城外的山脚下建有庄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住一阵。”
他脱衣裳的手顿了顿,“要不我们也去住一阵子?我让钱贵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庄子,若有便买一个。”
这倒是个好主意,刘玉真道:“那让钱贵去打听打听,最好是那种有湖的,凉快。我们住的这宅子离府衙很近,只得三进终是小了些。连个湖都挖不成,我还想着养些莲花,添个景呢。”
“那我让他去办。”陈世文换好了衣裳又坐了回去,见到桌上有封信随手便拿了起来,“这是二哥的字迹,是家里来的信?”
刘玉真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今早刚送来的,送信的人还在门房那边,我让人好生招待了,你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若有信要回就写好了再让他们带回去。”
“我先看看。”陈世文将信拆开读了起来,然后笑道:“是芙姐儿的婚事,这半年来陆陆续续有好几家上门提亲,祖父拿不定主意便写信来问问我们。”
“真的吗?我看看。”刘玉真凑上前去,和陈世文头并头地看了起来,“这第一家姓郑,是姑母大女儿的亲戚,咦这个有点耳熟啊。”
“当然耳熟,”陈世文将第一张信递给刘玉真,“你仔细看看,可还记得姑母之前给慧姐儿说的亲事?这是同一家不过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庶子,这回来给芙姐儿提亲的便是庶子。”
刘玉真:“……那这个不行,这种做派那这户人家肯定难缠得很,芙姐儿应付不来的,最好给她挑一家简单些的。”
嫡子求娶陈世文的女儿不成,就拿出一个庶子来求娶陈世文的侄女,这种做派哪能结为亲家?
陈世文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他对这家一点兴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