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老板好像还没跟她说?那副好好先生的人设是怎么回事?钱争觉得自己再对着那样的老板多待几秒钟,都会做噩梦。
真的,前几天这人还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微笑举起手中的电锯呢。
“钱小姐?钱小姐?钱争?”
对面沈畔的说话声让钱争发散的思维回归了,她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脑补,竟然一时忽视了老板娘的提问。
钱争急忙坐好,轻咳道:“老板……不,咳,沈畔,咳,沈小姐——”老板似乎还打算一直瞒下去,所以不能说老板娘——但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她都不太满意。
最终钱争只好省略了称呼:“嗯,有什么事吗?”
沈畔有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感觉到钱争的态度与之前有很大不同。但盼盼没多想,此时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将要说的事上:
“那个,今天拍照用的衣服我可以暂时保留吗?我想借用一天,就一天,可以付钱的。”
“这个啊,没关系,你拿去用就可以了。”钱争挥挥手,“这套衣服是我制作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直接送……咳,卖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沈畔笑笑,继而握紧了手中吃布丁用的塑料小勺。她又挖了一大口草莓布丁含进嘴里,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盼盼而言,接下来她要提的事十分出格,冒险,让她紧张不安。
沈畔清清嗓子:“还有,嗯,是这样的,钱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可能有点困难。”
拜托?老板娘发话了怎么能叫拜托?上刀山下火海不在话下,这可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如果自己能办好的话老板一定会原谅她今天虚假请假的!
“当然,您尽管说——咳,沈小姐,你尽管说。”
“我听社团里的社员说,你很擅长电脑。”沈畔有点迟疑,“你知道,我认识的人不多,能被称为朋友的存在也非常少……我想拜托你帮我调查一点事情。”似乎是害怕对方拒绝,沈畔急忙补充,“当然不是违法的,我是说,只是一点关于X市往期新闻的检索——我不太会用电脑。嗯,只是一点简单的操作,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当然不会。”热爱信息的女恶魔不以为意,就连把暗网搅得天翻地覆对她也不在话下,“小事小事,没关系,你说吧,查什么?”
沈畔抿起嘴唇。
“我想知道今年夏季,关于X市第二精神病院,一个名为霍准的医生的行程安排。”沈畔捏着塑料小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碟子里剩下的布丁,“霍准就是我丈夫,我怀疑他在X市出差时遇到了一些事……我知道这样不好,隐瞒他背地里做这种事也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是如果直接问,霍准是绝不会回答我的。”
“拜托你了,钱小姐。大概关于这个医院的行程安排就可以,譬如几点有讲座,几点视察了病房之类的。”
钱争:……不,查不了,这个真的查不了。
送走了表情复杂的钱争,沈畔找到自家车停靠的地方,打开车门,低头仔细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霍准正在看手机,似乎是给什么人发送短信。见到沈畔回来,他向车窗外扫了一眼,看到正往自己家里走去的钱争。他又在短信里补充了几个字,发送,收起手机,发动车子。
“不去送送你的新朋友吗?”他随口问,“今天我下班很早。盼盼,晚上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做菜?”
“我刚才送过她了,钱小姐说到这里就可以。”沈畔认真的回答,“我想吃你做的菜,但是刚刚才吃了布丁,所以可以等一会儿再吃晚饭。”
“那陪我去超市买菜吧,家里也需要添一些日用品。”霍准说,“或者你愿意先回家休息一下?”
当他这么提议时,其实很笃定盼盼会陪自己去超市。小姑娘从来很粘人,也没有主动提出过要与自己分开做某事,霍准只不过是加上后面的选项,来显得自己宽和好说话而已。譬如去年冬季时“如果不能用沙|漠|之|鹰对准老板的头部,答应我泡澡时穿能遮到小腿的浴巾,好不好?”以及蜜月时“陪我去吃点甜点吧,或者你可以去健身房逛一逛?”等等案例。
情商高的霍先生亲自演示,如何通过变换语气与措辞,把强制化的要求转化成看似绅士风度的建议。而盼盼每次都能靠直觉挑到正确答案:不要离开,陪他一起。
但是这次,盼盼摇头拒绝了他。
“我想回家待一会儿。参加漫展有点累。”她说,“你能自己去超市吗?”
参加漫展有点累?你刚才不是还兴冲冲的跑去吃布丁吗?霍准有点意外,他向妻子的方向看过去,注意到盼盼的双手——这双手撒谎时会揪着自己的裙角绞来绞去。现在盼盼手下的裙摆就像一块抹布。
面对如此好拆穿的盼盼,霍准无言以对。
索性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小姑娘有秘密想瞒他。
“我知道了。”霍准笑道,看见盼盼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慌张的抹平自己的裙摆——太明显了,笨蛋,“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好好休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材料。”
“啊,嗯,那个,我想吃比较费功夫的菜——”盼盼呆呆的问,“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