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关魔鬼的一切”基础上。
“霍准呢?”她翘起笔直健美的长腿,更换了一个更为随意的姿势,“他没告诉你?他人跑哪去了?”
沈畔表情僵硬了一瞬,这两个问题她都不好回答。霍准根本什么都不打算说,而他本人正被拷在家里卧室的床柱上。
——虽说她是来报警举报非法组织的,但如今的沈畔也算是违法的“罪犯”。没有某人睁眼说瞎话的深厚功底,沈畔很难做到在执法人员面前天|衣无缝。
索性赵局长也没有进一步追问,她只是叹了口气,以为沈畔突变的脸色是想到了和霍准的争吵。
“这事该怎么说呢……介意我抽烟吗?”
沈畔摇摇头。
“呋——”赵局长夹着香烟又吸了一口,“你们闹矛盾,大抵是因为那家伙又发病了吧?他啊,控制欲与独占欲都太过强烈了,有时候实在是不懂收敛……也许他收敛了,但在你看来,效果想必是微乎其微的。而霍准这个人,他是永远不会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的。如有必要,他巴不得把自己的过去埋进土里。”
沈畔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是来报警的,但这位赵局长不知为何开始叙旧,而且透出一股“十分了解霍准”的感觉。
这让沈畔联想到昨天被那个自称尚静的女人怼的哑口无言的过程——全世界,似乎只有她对霍准的真实一无所知。
【他没有痛觉。】
【他喜欢读《尤利西斯》。】
【他会弹钢琴。】
【我知道他曾弹奏的每一首曲子。】
她抿紧嘴唇,试图直接打断赵局长,想表示自己不想听这些题外话。这令沈畔十分恼火——关于霍准的真实。
但下一秒,赵局长就话锋一转:“我呢,关于他的过去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一些背景,与‘结果’而已。”
“非要说的话,我掌握着故事的结尾。”赵芝于眼神悠远,“而完整的故事,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了解——她叫尚静,是个可怜虫。”
的确是个可怜虫,一心的扑进“爱”里,却连对方眼睛里的倒影都无法得到。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沈畔。具体要如何面对他,还要你自己判断了。”
沈畔心里一跳。她立刻摆出了静静的聆听姿态——这位赵局长,莫非要告诉她霍准所隐藏的秘密?
“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具体从哪里说起呢?唔,就从那个夏日开始吧。”
【多年前,禁外国会,黑山区警察分局】
赵芝于是个新人。
她今年二十岁,初入警界,是个小小的办事员。赵芝于是个女性,拥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儿,是个很硬的刺头。而这些因素,都注定了她在警局的基层不太受欢迎。说白了,她这种人在A国的刑法机构里是极不受欢迎的,否则也不会以警校第一的成绩被分配到禁外国会这种绝望之地——用老警察们的话说,禁外国会,是个“连神明都抛弃的荒地”。
这里充满着颓废,暴|乱,毒|品,两极分化的鸿沟般的贫富差距,A国几百年历史里积累的沉积污垢。贫民窟与豪宅古堡也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而已,贩毒者的金银财宝与吸毒者油尽灯枯的眼睛只隔了一条臭水沟。
这里,是“法外之地”,遍布深渊。
这样的地方,迎来了一个势要闯出一番事业,正义永存心中的刺头女警员。但这不是什么童话,一个警员是无法改变巨大的格局与颓废的人心的——某个蝉鸣与树影交相辉映的夏日,受到分局局长“再多管闲事就上交你的警徽”的唾骂,年轻的女警员抱着纸箱,神色恍惚的往外走。
因为某次见义勇为干扰到“上层”的利益,赵芝于被勒令停职二十天,她身上唯一的配枪也被分局收缴了,视情况归还的意思就是不会归还。
“这个地方没救了。”
她喃喃着,万念俱灰。赵芝于用力昂着脑袋往门口走,这样那些可能躲在门后笑话她的同事也许就会失去兴趣吧。穿过门口的保安室后,同事们幸灾乐祸的视线已经消失了,赵芝于眨眨眼睛,试图让高温蒸发掉眼眶里的水雾。
就在这时,倔强昂着头的女警员看见了警局门口的小孩。
那是个很小的孩子,至多**岁,正坐在街对面的长椅上,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捂住脸,似乎在哭泣。
赵芝于是个优秀的警员,她立刻压下对现状的不满与自己所受的挫折,第一时间就靠近了那个小孩。
“嘿,出什么事了?和家人走散了吗?”
她关切的问,将手轻轻搭在小孩的肩膀上。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小孩瘦的可怕,隔着粗糙的衣料,赵芝于都能摸到他尖锐的骨头。
吸鼻子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接着,小孩抬起头来。他是个男孩,眼睛漆黑如墨,唯一令赵芝于感到惊讶的就是他过于精致的五官。
饱满的嘴唇,丰盈的眼睑,还有扇形的浓密睫毛。这是个美人胚子——即便他此时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惨白,看上去营养不良。
男孩的眼眶下有青色的浮肿,不只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疲劳。他穿着低劣布料制成得衣服——说这是衣服有些言过其实,只是件稍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