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进去坐坐吧!反正只有一个小姑娘在那儿,叫她让一让——”
沈畔的眉狠狠纠在一起。她索性跳起来,直接扣上拉门后的插销。这也太不讲礼貌了。
“喂!你听见了吗!开门让我进去坐坐!”
男生继续扯着嗓子喊了一会儿,语气里满是恼火。过了半晌,他突然不说话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叫人牙酸的晃门声。
忍无可忍的沈畔厉声道:“请你收敛一点,去外面老实待着,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去喊乘务员了!”
晃门声立刻静止。
沈畔气呼呼的抱紧了霍准的外套。但只过了一会儿,又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请你在外面待着!”
沈畔重复:“我真的会喊乘务员来的!”
随后响起的,是一个男人含着笑意的嗓音:“安全意识很强,盼盼。但是容我把饭送进来,再去外面待着。”
盼盼愣了一会儿,立刻连滚带爬去开门。门外是没有穿外套的霍准,黑色的高领毛衣让他看起来很温暖。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她这句话说得太急,甚至有了点指责的意味。
霍准向她示意自己手中提着的食盒,解释道:“盼盼,你这次出门时又忘记把……”
妻子猛地扑过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霍准一愣。小姑娘简直就像树袋熊一样主动挂在了他身上,双手双脚蜷得紧紧的。
“怎么了?”他柔声说,立刻把饭盒放下,腾出双手,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他吃惊的发现,沈畔竟然在发抖。
“没事。”因为埋在某人的毛衣里,沈畔的声音隔着布料显得有点失常,“就是……嗯,刚才有人想闯进来。”
她一点都不想回忆那个糟糕透顶的梦境。
“闯进来?”霍准若有所思,踢踢脚边的不明物体,“是这玩意儿?”
沈畔埋在他怀里,向过道上瞥了一眼。她看到一个弓着背发抖,并瘫在地上的年轻男孩,他还算清秀的脸肿得就像被蜂群蜇过。
盼盼:……
“我不确定。”她谨慎的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回来时看见他试图踹门。”霍准轻描淡写,“所以我向他示范了一下门的感受。以后他一定能体会踹门的不礼貌。”
“……”盼盼再次端详了一会儿这滩物体,费力组织了一些语言,试图告诉霍准“对方踹门时一定不会使用你对他做的手段”。就在她准备说出口时,霍准抢先捂住了她的眼睛。
丈夫温柔的告诫她:“在我面前,不要看别的男人。”
盼盼:“……这不算是一个男人,我觉得他只是一滩物体。”
霍准从善如流:“不要看别的物体。”
烦人。哼。
“刚刚有一帮学生来找座位。”沈畔拉着霍准进入车厢,“我想他们应该是看错了车票。”
“是吗。”霍准说,若有所思的观察妻子的神情,“那帮学生吓到你了?”
考虑到如果自己敷衍,那帮无辜的大学生几天后可能就会出现在102号诊所的地下室里(也许还不太完整),沈畔回答得很诚实:“没有。不是因为他们。”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重温那个梦境。沈畔开始绞尽脑汁的构想如何回答霍准接下来的追问,毫无疑问,霍准肯定能看出自己的不安——
丈夫点点头,用平和的微笑回答:“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哎?没发现?
沈畔很疑惑,但她松了口气。
“嗯,好的,我想吃……”
从首都到禁外国会的铁路,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隧道。
吃过午饭后,沈畔半眯着眼睛,枕着霍准的肩膀昏昏欲睡。后者还在看书,书名仍旧是她瞅一眼就头疼的小语种。
“……为什么那么多的隧道。”她抱怨,“什么景色都看不见。”
霍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沈畔见不得他这副沉迷的模样,这总让她想撕书。沈畔伸手戳戳丈夫的侧脸:“霍——准。”好无聊啊,陪我聊聊天嘛。
后者没反应。
“霍——准。”
这次戳的是耳朵。
后者还是没反应。
沈畔觉得自己受到了无声的挑衅,挑衅她的对象是一本她根本看不懂的书。
“霍——准。”
她咬咬牙,用了三分的力道按上他饱满的唇瓣。就像在玩一个“小鳄鱼咬手”的游戏,这次有点大胆的试探后,她飞速收回了手指。
丈夫总算被戳动了,他慢吞吞的抬眼看了沈畔一眼,伸手搂过她的腰,单手把小姑娘放到自己的腿上,用双臂固定好。
“乖,别闹。”
接着继续看书。密密麻麻的陌生语言展现在沈畔面前——她正被看书人笼在怀里,就像一个大号的玩偶。玩偶的肚子上垫着展开的书。
盼盼:……
一阵吸气、呼气、吸气之后,她总算把那本破书用肚子顶开了——霍准急忙接住了掉落的书——盼盼大声说:“别总拿身高欺负人!”
霍准把下巴搭在她头顶的发旋上磨蹭了一下,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