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忘了的话,就去波雅那儿再看一遍画。”
沈畔仍然搞不懂她所说的是什么。但她成功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老板”。
——钱争是霍准的属下,自己的丈夫从事一些黑暗面的工作,这点沈畔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她不清楚霍准具体做什么:不知是出于什么顾虑,霍准仍然对自己的工作内容含糊其辞——而沈畔只能选择慢慢来。
“……你认识霍准?你是他的属下吗?”
温迪不解道:“当然,你连我们的名单都没认全吗?”
——霍准根本没告诉我啊。他还有很多属下吗?沈畔不禁气闷,但到底知道这不是追问的时候:“那个,请问,你知道霍准在哪里吗?”
“你想知道老板在哪儿?”温迪越皱越紧的眉头几乎打成了死结,“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有明白吗?”
老板这次招的新人也太奇怪了些,不仅外貌气场有点太软,以至于看不出黑暗的气息,还总想着干涉他的私事?
对上沈畔懵懂的表情——还有点焦急——温迪在心里叹了口气。
女恶魔们都是一堆气场强大的御姐,这样软的小姑娘好不容易被老板骗进来,她真有点不舍得旁观她因为一时妄念被老板做成人干。波雅为了这个在火车上遇见的新同事兴奋了好几天了,相信索菲也会很开心的。
“算了,跟我来。”
“不……”
“跟上。”
温迪是常驻在总部的女恶魔,她在某些事上是个老古董,擅长的方面并不是信息分析。所以她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新人”意味着什么:小姑娘身上穿的都是大号的男式衣服,像个偷穿家长外衣的孩子。她脸上的红晕表示刚从温暖的地方离开,也许是刚起床不久——主楼里有哪个地方能让她烤着火安睡?
只有魔王本人的卧室罢了。
而老古董温迪只是严肃的叮咛:“你这套衣服太不合身了。待会儿让钱争给你做套新裙子,她很擅长服饰设计。”
沈畔试图辩解:“我不是、我想说——我只是想问霍准在——”
“跟上。”
高挑的女骑手已经走进一段漆黑的楼梯。这段楼梯掩在摆放着钢琴的房间后,曲折而复杂,一下就把沈畔绕的记不清回去的路。她有心再原路返回,自己寻找丈夫,但又看到身后仿佛能吞噬一个人的黑暗。
温迪离开后熄灭了琴房的炉火。
沈畔只好跟紧了前方带路的女人。哪怕是个陌生人也好,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回到孤身一人的黑暗里了。
所以即便知道温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沈畔还是追在她身后解释:“听我说,我想问霍准在哪里——”
“我们到了。”
前方的温迪猛地停下来,并不完全信赖对方的盼盼并没有撞上她的后背。
“这里是总部的【回廊】。”
温迪说,按下身侧砖墙上的某个开关。开关似乎连接着一种格外古老的串联式电油设备,并不需要堡外提供的电力。两侧的墙上,镶嵌成菱形的煤油灯一个接一个被点亮,“你迟早要送人进来,从现在开始熟悉也好。”
沈畔僵在原地。
眼前是一道格外狭长的走廊——严格来说,一条笔直而狭长的走廊,沈畔几乎望不到尽头。
温迪在旁边解释:“这只是【回廊】的一角。你看不到转弯与拐角的。”
沈畔并没有纠结名称的问题,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回廊】的墙壁吸引了。不,准确说并不是墙壁,而是玻璃幕墙:一段又一段的玻璃幕墙,古老的煤油灯就镶在这些玻璃的连接处,起到拼图之间缺齿的作用。
墙后是透明的囚室。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地面,穿着惨白衣服脸色惨白的……人。他们并没有被束缚在某一处,却游魂般待在原地。
就像灵魂被抵押了。
她沙哑的问:“这些人……为什么?”
温迪冷漠的说:“做出了交易,却无法承受反噬的代价。”
似乎是看见了沈畔不可置信的眼神,温迪多说了一句:“你可别把我们想成什么丧心病狂的虐待狂。这里的人,没一个是我们亲自出手的。”
“这都是老板编织好的恶果,但他们可以选择吃与不吃。”温迪语气里含了几分毛骨悚然的轻快,“但总有人宁愿吃下恶果,也不愿意偿还报酬,不是吗?”
沈畔举起手,轻轻贴上一扇玻璃幕墙。里面的游魂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瞳孔深处没有焦点。
她颤抖着说:“什么交易?具体是什么样的?”
“任何事。”温迪说,“我们可以交易任何事。只要付出代价。”
她似乎没打算深度解释,只留给沈畔一个意味悠长的理由。后者还打算进一步问清楚,就见温迪向前走了几步,指着某面墙说:“好了,来看看这个。”
“前车之鉴。”
她忠告道,“以后不要再过问老板的事。”
沈畔缓缓走过去,只盯着那团东西看了几秒,就忍不住捂住嘴。她情不自禁倒退了几步,扶着墙干呕,还停在视眼膜上的影像让沈畔后背寒毛直竖。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她想,生理性的泪水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