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医务室?这是什么货色?
莫名其妙遭到不良少女一脚的沈畔同学注意到男朋友与以往不同的眼神,本来主动向他撒娇的手向后缩了缩。同桌的气质突然变得好可怕啊。
霍准几乎要被气笑了:“缩什么?你能和她比?”
他上前几步掀开了被子:“让我看看,青了没有。”
果然变青了,大腿到膝盖的部位,青了一大块。
霍准用手指温柔的摸摸盼盼的伤处,低垂着的绿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意。
沈畔同学又向后缩了缩。她觉得霍准可能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男朋友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嘶,果然生气了,一向温柔好看的绿眼睛都变得不同了,盼盼从未见过这么……气势这么强的霍准。
“沈畔——”
绝对气得不清!他竟然重新叫自己名字了!盼盼十分慌张,与霍准变化明显的眼睛对视后心里一悸,某个刻在灵魂里的称呼鬼使神差脱口而出——
“老公。”盼盼蔫蔫的说,“我错了。”
霍准挑高了眉毛。
被忽视的秦蔓蔓涨红着脸捂住嘴。
反应过来的盼盼:……!!!
“不不不不是的、我是说、不对我——”
“笨蛋也有聪明的时候啊。”霍准忍住了俯身吻她的冲动,他从那个称呼熟悉的情感里找到了这一切的答案,是的,也许根本不是什么穿越过去,自己——
“好了,下不为例。”霍准面上轻描淡写的带过,“这种称呼很不错,以后要保持。”
沈·十六岁·未婚少女·初吻保留·畔:谁谁谁谁要保持啊!
因为某个脱口而出的称呼,医务室里的空气格外尴尬。秦蔓蔓早在五分钟前就落荒而逃了。
“霍准,我刚才不是,我没有……”
虽然否认的声音中气十足,但不要把脸埋进被窝啊,盼盼。
霍准在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卷成一圈圈,优雅的滑入小小的瓷碗里。
“我用的是来这里时从柜子里顺来的刀。”他突然说,“我在这里的医务室醒来。”
“什么?”盼盼茫然的看他,“你生病了吗?霍准?”
霍准笑笑:“我想是吧。”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盼盼,眼神幽暗,窗外的夕阳正好穿过喧闹的操场,隐住了他半边侧脸。
“我一直是个病人,盼盼。”霍准说,“但我也是个医生。我只是没想到,你还在意着曾经啊。”
他轻声说:“是我疏忽了,抱歉。”
窗外的夕阳消失了,寒冷的月光直接刺穿了医务室的窗户。寂静的操场空无一人。霍准对环境的变化毫无惊讶。
床上的女孩在发抖:“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慢慢把自己蜷起来:“霍准,你一定是病了。你搞错了。我不想听了。你在说不好的事。”
霍准径直站起,伸手去搂床上的小姑娘——
“别过来!”
沈畔尖声叫道,沾染着血迹的球棒突然出现在空中,迅疾的向霍准挥来。医务室?不,是生物试验室,深夜的生物试验室,不远处疯帽子狼狈逃离的脚步声,地上的枕头和血迹——
被困在过去的妻子紧紧握着沾血的球棒,她仰起脸,眼睛没有焦距:“别过来。”
穿越的人,滞留在过去的时间里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啊。
霍准怜惜的抚上沈畔的脸颊:“我来晚了,抱歉。”
既然你一直很在意,既然你一直都待在这里的话——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沈畔。我愿意成为你的唯一,承担你的纯粹。”魔王说,亲昵的用舌尖舔去她眼尾下的鲜血,“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变成坟墓里交缠不清的灰烬。”
“……我原本只是想听那三个字而已。你肯定知道最简短的能安抚我的语言。”
沈畔的眼睛慢慢有了焦点,在某个内心深处仍未被安全感笼罩的角落里,她伸手搂住丈夫——“都快四年了,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我只是认为,把那三个字挂在嘴边的男人不适合你。”霍准笑道,“反正我们有一辈子来证明。”
“我要醒来吗?”
“我想是的,盼盼。”
“我还会记得吗?我喜欢你十六岁的样子。”
“盼盼,我也很喜欢。只不过有些限制,我们只能醒来再继续。”
“……你休想让我在卧室里穿校服。”
没关系。魔王笑眯眯的想,体操服也是一样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