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正好,房间窗帘闪开一道缝隙,从中微微斜进来一些光线。角度恰到好处,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但也不会晒伤这个屋子中躺着的少女。
床上躺着的正是方幼青,她的脸色相对之前的苍白虚弱,此时已经好转了许多。在床旁坐着一个英俊的金发青年,正看书等待着她醒来。
在他手中的书籍即将翻完之前,床上躺着的黑发少女睫毛微动,颤了颤,而后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茫然无神,像是橱窗中玩偶的黑色眼珠。片刻后她又眨了眨眼睛,双眼终于有了神采。
床旁的金发青年,在她醒来的第一瞬间就凑了过去,将她扶靠着床头坐起来。
清脆的鸟鸣在窗外响起,微风拂动着窗帘。在房间的圆木桌上,放着一个水晶花瓶,而那花瓶中插着几支精心修剪过的,娇艳欲滴的玫瑰。
而她许久未见的恋人则是站在床旁,逆着光,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这一切美好的像梦一样,方幼青愣怔片刻,将头转向一旁的金发青年,声音轻柔地问道:“是我太想念你了吗?连在梦中,都看到了你的模样。”
她怕自己的声音一点,就会惊醒这场美梦。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金发青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动作亲昵地揉了揉。
“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他语气温柔地埋怨道。
方幼青的眼眶中瞬间弥漫起雾气,她噙着泪水,十分勉强地向他展露出一个笑容,“路易,你怎么,才回来呀……”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像一只归巢的雏鸟一样,撞进了他的怀抱。
在呆楞片刻之后,路易反手紧紧地搂住了她。
“明明答应好我的,当天就回来,可是你失约了。”
“那只是个意外,我可以弥补。”
“你知不知道,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助和痛苦……”
路易的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没事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我发誓,血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讨厌的存在。他的性格狂妄而又自大,明明夺走别人身体的是他,可他却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过好在,他终于彻底消失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她窝在他的胸口嗡声嗡气地念叨着。
似乎在这一刻,她往日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而现在这个人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路易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面带笑容的听着她的倾诉。在说到让她情绪特别激动的事情时,他也会附和两句,给予一定的反应。
在感觉到说累了,停下来之后,方幼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股脑地说了这么多,路易应该不会觉得烦了吧……
她抬起头,想悄悄地观察一下路易的状态,却恰好撞进他那一双温柔含情的双眸之中。
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停了下来,路易问道:“怎么停下来了?应该还没有说完吧?”
方幼青松开他,随手抓起一个抱枕缩回了床里。她扭过头,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我说这么多……你会不会感觉很烦啊……”紧抿的双唇和通红的耳垂,泄露了她的真实真实情绪。
路易对她突如其来的害羞,感觉到有些好笑,“不要胡思乱想,能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事情,是我的荣幸。”
他顿了顿,伸手拂过她额前的一抹乱发,“你是不是忘了,在很早之前,你也曾像这样对我倾诉过。”
方幼青回忆片刻,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事。
刚住进爱林特堡中的那段时间内,她总是遭受文森特的欺压。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尤其他还是爱林特堡名正言顺的另一个主人。
其实那段时间对她来说过的是非常压抑的,毕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好到安心倾诉的朋友。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做出了现在看来非常难以形容的举动——将在沉睡修养中的路易当做倾诉的对象,每天都隔着墙壁和他自顾自的说好久话,哪怕对方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在潜意识中将路易当做了可以信任的存在。
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时,方幼青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咬着唇,有些羞恼地垂头低声道:“你的记忆力可以不用这么好……”
路易发出愉悦地笑声,有些促狭地打趣她,“嗯?你想让我忘掉那些呢?讨厌的□□者文森特,还是你第一次修剪植株的时候不小心将那棵可怜的植株失手剪秃的事,亦或者——”
这些都是她曾向他抱怨过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他都记得如此清楚……
方幼青从床上坐了起来,直起身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够了!不说这些也没人会把你当作哑巴!”
被她捂住嘴巴的青年喉管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而后她的手挪开,包裹在掌心。他把她揽在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你的喜悦,你的悲伤,我都一如既往的愿意和你一同体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