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儿在宫中?赶紧把这个人丢出去。”
方恒修收起短刀,有些委屈地看向椅榻上的宫装女子。
“像他这种人,长了眼珠子也没用。”
方幼青无奈,“别闹了,乖。”
而后又给颤着身体的男人递了个眼神,“出去。”
她怕再晚一会儿,方恒修就真给人眼睛剜了。
“谢公主殿下,谢皇帝陛下!”
钟离长驰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喜悦,连连谢了好几遍,慌不迭地小跑了出去。
当出了殿门,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他的神色又平静了下来。
思忖片刻,他掉了个头,向着跟出宫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青龙国的小皇帝果然如那人所言是个疯子,可惜,短时间内,想必是不能再见到她了。
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钟离长驰拿出宫牌,在干枯的树枝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没多大会儿,不远处荒废的回廊中响起了窸窣的声音。
钟离长驰闻声望去,正欲向前,就被一道声音制在了原地。
“在这里说就行了。”来人的身影隐藏在枯枝山石之后,声音也嘶哑难听,钟离长驰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你安排的东西我已经交给了皇帝,不知阁下许诺我的东西——”
嘶哑的声音嗤笑一声,而后一个圆圆的瓶子被丢了出来。
钟离长驰弯身捡了起来,没敢打开。
“你还算是有点脑子,此乃噬心蛊,没有神智,若是你这会儿打开盖子,也就别想着活着出宫了。”
山石后又丢出了一个扁圆的小盒,“下蛊的时候,记得把手臂全部涂上这种药膏,否则……”
钟离长驰将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点头道:“我记住了。”
父王昏庸无能,偏还身体硬朗无比,做了这多年的皇帝……也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
钟离长驰的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暮色只照在了他半边的脸上,已经风干了的血痕,衬得他现在犹如修罗一般可怖。
“等钟离皇子荣登大宝之后,可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山石后的人忽然道。
“自不敢忘,但除掉朱雀国的所有皇子,实非易事,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可否冒昧一问,阁下和朱雀国皇室,是有什么天大的过节,亦或者是——”
神秘人声音冷了下来,阴测测的,“既然知道冒昧,那就闭嘴拿上你的东西滚吧。”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呀。”似劝告又似威胁。
话罢,脚步声再度响起,钟离长驰试探再喊的时候,已经没人回应了。
看来是走了。
想到这,钟离长驰也转身离去。
殊不知在他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朱月捂着嘴低低笑了笑。
“哎呀……好像加快了些他登基的速度呢,没有积蓄足够力量的弱小皇子,真的能登上皇位吗……哈哈哈……”
上一世,玄武国的皇子钟离长驰是在三年后才发动的政变,软禁了他的父亲兄弟取而代之。
而如今……
可是是输是赢又不关她的事,她可是仁至义尽了,没本事的人该死便死了吧。
不过,她还是希望钟离长驰能活下来的。
如果他真能做到,想想父皇知道他那些皇子皇孙全部死绝,会是什么表情呢?
痛苦,崩溃?还是发疯?
光是想想,她就已经激动到颤栗了。
不远了,距离她完成心愿的那一天不远了。
无论是青龙国,还是朱雀国,迟早有一天都会落到她的手中。
届时,她就建一个又美又高的宫殿,让她的殿下住进去,那样她就不会死了。
她会成为殿下唯一的知交好友。
*
在宫中用了两口晚膳,方幼青便回了府中,但她刚踏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正常来说,这个时辰白玉京只会在书房中,无论如何,绝不应该出现在灯火通明的正堂。
见她回来,管家也迎了上来,干瘦的脸皮皱在一起,欲言又止。
“殿下,你回来了。”白玉京道。
方幼青的视线在管家和他的身上来回,而后问道:“发什么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一看就跟白玉京有关。
静了片刻,白玉京拉着她的手向正堂走去,“殿下还是先进屋,在风口处等会儿吹得头疼。”
“也没什么大事,”白玉京面色不见任何变化,“殿下也知道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今日来了几人,自称是我的族人。”
“然后呢?”她也有些好奇白玉京的身世,之前她提过帮他寻亲,也都被他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白玉京顿了顿,声音有些忐忑,“若我不是青龙国的人,殿下还会要我么?”
“既然已经结成了夫妻,那自然是要的。”
展颜一笑,白玉京才道:“说的是朱雀国的齐家,也不知是真是假。”
方幼青的脚步停了下来,神色愕然:“你说是现任朱雀国宰相的那个齐家吗?”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