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们缩成一群鹌鹑, 如同被恶势力欺凌的小可怜,而他们的对面,新来的这一群原本应该被老病人们各种欺负的新人, 却摆出了全员恶人的嘴脸。
昨天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昨天那个叫凌绝的基佬殴打他们的时候,明明其他新病人也和他们一样恐慌懵逼的!而且看到他们被打得惨状时, 也是露出了那么一丁点怜悯神情的!
但时间过了一天,怎么就全都变了呢?
这些白天就不记得夜里发生了什么事的病人们死活都想不到,正是因为看过他们在晚上丧尸□□的模样, 这些人才对他们失去了最后一丝同为人类的情绪——既然是怪物, 那当然怎么对待都不会有心理压力啊!
于是,在他们畏惧且略带谴责的目光中,凌绝就保持着大佬坐姿,左边齐云帮他撸左袖子,右边黄晓杰帮他撸右袖子,身后还有个张成给他捏肩膀, 三人那叫一个狗腿,还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看一眼,饱含了“讲错一个字就打你们的狗头”“发音不正确也要挨顿揍”“绝哥不上我们也要上, 绝哥不打我们也要打”等复杂又恶意的含义。
他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完全不敢讲什么故事。最终, 所有的病人都把目光投注在那个病恹恹的男人身上:“白异……要不还是你说吧?”
身为一名没有什么武力的异装癖, 已经开始捏着脖子上的十字架项坠暗中祈祷的白异:“……”
他努力酝酿, 临时把原本藏在故事里的陷阱给去掉一部分, 但还有很多是必须要说的,只能盼望这些人听不出什么问题,也就不会把他拉起来打个五六七八顿……
白异的脸越来越苦,但当他做好准备开始讲故事的时候,玩家们就惊讶地发现他的神色变了,变得异常平静,就跟有人给他设定好了,到这个时候就该变成这样一张脸一样。
——不,这样说的话还是轻了,实际上更加合适的形容是,他们面前这个要讲故事的人,现在好像只是皮囊和之前一样,芯子里已经换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家快乐又安详的精神病疗养院里,有那么一群快乐又安详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他们就和我们一样,一共有九种病症,但除了各自的病情以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烦恼。他们被家人送到这里之后,外界的一切痛苦都与他们无关。”
“当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患有偏执症的病人被喊去进行电疗,结果医生不小心调试错了机器,他被电成了焦炭。”
“白异”低着头,用老和尚念经般絮絮叨叨的口吻念完这两段,然后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魏兰:“……女士,如果是你的话,你愿意被医生用电疗的方式治疗吗?”
魏兰:“……”
魏兰突然被问,就跟上课睡觉结果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一样懵逼,她下意识地就想说不愿意!但是再仔细一想,这可不是什么回答错了最多是被训斥一顿的课堂问答,而是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游戏走向的——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白异”也不催她,魏兰最后经过权衡得出结论,她抬起头,坚定的说:“我不愿意。”
“不过,之前我们问过白珍妮护士长,这里现在是并没有电疗和水疗的,”她反问“白异”:“难道我们还要去接受这样的野蛮治疗吗?”
“白异”并没有对此作出回答,他只是顿了一会,像是在记录和分析魏兰的回答是真是假一样,接着又继续讲下去了:“到了第二天,抑郁症的患者和精神分裂的患者被分别安排去水疗和手术治疗,但是帮忙的护士做错了事,她毛毛躁躁地把水池放得过满,导致抑郁症患者溺死。而手术过程中,医生认为精神分裂的患者的肝脏色泽鲜嫩,取走之后,他拿出一模一样的猪的肝脏去填补空缺,但精神分裂的患者无法使用猪的肝脏,她也抽搐着死去了。”
他用平缓甚至有些轻松的口吻给故事中的人定了生死,也不管自己的语调和故事残酷的内容到底有多不搭,就继续点了在场的两个人:“患有抑郁症的孟珂,和患有精神分裂的黄晓杰,你们愿意去接受这种治疗吗?”
孟珂和黄晓杰对视一眼,两人最终都选择了同魏兰一样的:“我不愿意。”
孟珂还好,黄晓杰本来是想选愿意的,他寻思着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万一不愿意的其实是坏,愿意的是好呢?但是听完自己扮演的角色的死法之后,他的胆子就怂回去了。
——如果是溺死或者是电死都好说,这尼玛是肝被人取走了啊!不光取走了还又给他填上了猪肝!这是人干的事吗?
三种死法出来,其他玩家虽然还没被说道,但也都是如临大敌,不像一开始听凌绝要打人的时候那么快乐。
但“白异”所讲的故事却越来越惊人了。
“具有暴力倾向的患者,因为不服院长的管教,被下令关禁闭室,他心脏病猝发,死在了那里。”
林小鹿:“我我我我果断不能同意啊,我很乖巧的!”
“这之后,异食癖的患者和自闭症的患者在门卫的帮助下,杀死了基佬。”
基佬……这是说到凌绝了。
众人都想看他们绝哥将会给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