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江小芙甩来满屏的感叹号,占据整个对话框。
白荔:【哎。】
江小芙:【是那个长得超级帅又是个天才,但是你却把人家甩得很惨很惨很惨的沈今延吗?】
白荔看着江小芙的描述,目光落在很惨两个字上面,顿时又生出无力的心虚感。
白荔:【是他。】
江小芙询问:【具体什么情况?】
白荔把与沈今延的重逢时刻,完整地用语音给江小芙讲了一遍。
江小芙听完,发来评价:【他结婚了!还彻底忘了你……我怎么这么不信啊。】
白荔理智感慨:【七年了,这很正常。】
江小芙:【可是你就长着一副让人难忘的脸……】
白荔回过去六个点。
其实江小芙说得一点都没错,白荔的确长着一张让人难忘的脸。
骨相好到出奇,高眉骨搭配水感十足的杏眼,是特别明艳清纯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把无辜感和亲和力给拉爆。
是随意的一撇就能给人留下惊鸿印象的长相,斩男都是其次,斩女是真的,数不清的女孩子被白荔的长相攫住过视线。
白荔自己也愿意大大方方承认,当年在圈子里爬得那么快,在同龄记者还在摸索阶段时,她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央视女记者,也得归功于她长得还行(没脸夸自己太过分,只能说还行。)
起因是很简单———
22年的时候有一则关注度很高的新闻,事关本市幽金村的暴力拆迁。
那时候的幽金村偏僻落后,刚开始建设,项目多,政府批下来的钱也多。村里有对兄弟俩,哥哥是村委会主任,弟弟是包工头。兄弟俩几乎垄断村里所有工程,有村民对拆迁款不满的,或者也想搞工程分一杯羹的,都会被弟弟带人上门找麻烦,砸东西打人,无恶不作,甚至闹出多条人命也毫不收敛。哥哥负责擦屁股,伞撑得何其大。村民们苦不堪言,投诉多方无门,就想着找记者曝光此事。
可穷山恶水出刁民。多家记者纷纷被打得逃出幽金村,其中一个男记者开车去的,第二天车被卸得只剩下一个寡壳。
当时白荔伪装成一个采风的女大学生,成功在村里住下,蛰伏半月之久,终于冒着风险拍到村霸们的暴戾行径,有了一段超级高清的视频。
新闻播出后引发轩然大波,而报道此事的记者也被人们扒出,她以一张简单的工作照在迅速在网络上走红。短短一周时间,她迅速在网络上走红,轻松收获流量,名声,无数国民的关注。
那个月的最后一天,她收到了央台新闻评论部抛来的橄榄枝。
因为漂亮,让她火得轻轻松松。
这一点常让江小芙羡慕嫉妒,认为女娲捏脸时肯定偏了心。
做为白荔最好的朋友,江小芙清楚她的条件,也清楚她前男友沈今延的条件。
对此,江小芙直接进行了一波分析:
【他从小就是神童,咱们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人家都拿下博士学位了,还长得绝,这样的条件哪个妹妹不喜欢啊?】
【英年早婚也正常啦。】
【都过去了!!】
也是。
都过去了。
白荔回过去一个假笑男孩的表情包。
盯着对话框的聊天内容发了会儿呆,白荔又想到沈今延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
伤春悲秋的情绪无端被勾出来了些。
一分钟后,白荔发了条仅家人分组可见的朋友圈。
【只有傻子才会留在原地。】
发完后,她不禁地想,在两人当初闹分手的时候,沈今延可能当过一段时间的傻子,但他不可能一直都当个傻子。
哪个正常人愿意一直当傻子?
白荔又想到两人彻底分开的那个夜晚。
冬春交接的季节,在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夹雪。深夜十分,雨雪纷纷让寒意无孔不入,月光是静止的惨冷色。
十字路口的报亭檐下蜷缩着条黑色野狗,野狗冻得瑟瑟发抖。
站在野狗旁边的少年也瑟瑟发抖,他浑身淋得透湿,垂额黑发粘着额头,交织错乱地遮挡着眸光破碎的黑瞳。
他的脸色比月光还要惨白。
“白荔。”沈今延嗓音沉得吓人,有点颤抖,颤意被他克制得刚好,“你把我当垃圾是吗?”
“……”
白荔至今都记得,当初从心脏深处涌出来的酸涩感。
她看着狼狈破碎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绝望地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哑声说:“只有垃圾才是说扔就扔的。”
那时候的白荔,真是做到了亲手折断了他骄傲的脊骨,将他击得溃不成军。
那时候的沈今延,和他脚边蜷着的野狗没两样。
同样的狼狈,同样的无归处。
她只能垂下眼,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接下来。
白荔没敢再抬头看他一眼,听见他自嘲地冷笑一声。
“好一个对不起。”他在月光里退了一步,“你完全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持续地沉默着。
月光召唤着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