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
可惜还没吻多一会儿,南泱便突然别开了头,口中发出“嘶——”的一声。
轻欢愣愣地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缝衣针不知什么时候扎上了南泱的胸口,已经有几滴血溢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衬衫领口。
“对、对不起……”轻欢忙拿开了缝衣针,想去找纸,可是身上又没有带纸。
“没事。”南泱拽过一点衬衣,擦了擦胸口的血。
“你别动了,我快点帮你缝好,一会儿直接回酒店。”轻欢拿好缝衣针,皱起眉,稳住紊乱的呼吸,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南泱的衬衫上。
南泱却又低下了头,凑了过来,想继续。
轻欢忙抬起一根食指,抵着她的额头推了一下,语气里有一点微不可觉的无奈:“别亲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上厕所怎么办?让我先给你缝扣子。”
南泱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盯着专心缝衣服的轻欢,低声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轻欢一愣,耳根子瞬间红了一个度。她咬着唇,半晌,才别扭地点了点头。
亲都亲两次了,再否认就太矫情了。
她确实喜欢她,也渴望亲近她,更希望日后能光明正大地与她做尽爱人之间的那些事。
之前她苦恼于没有合适的契机挑明,如今当下最合适不过,话都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她只需轻轻一点头,就可以完全地拥有眼前这个女人。她没有任何再去逃避的理由。
“那从今以后,我可以把你当我真正的妻子对待,对不对?”
“……嗯。”
轻欢躲着南泱的目光,又点了点头。
南泱不禁勾了勾唇,露出了那种会展露一点点牙齿的笑,笑出了小梨涡。
终于,她还是属于自己的。
轻欢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其实我一直都没有那么讨厌你。我只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敢。我……不敢和你这样的有钱人谈感情,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南泱盯着地面,也沉默了一阵子。
“为什么会觉得你配不上我?”她轻声问。
“你那么完美,有家世,有背景,样貌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你可以有其他很多选择的,娱乐圈比我好看的女明星很多,我……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拥有的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梅家给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所以我怕你会随时都不喜欢我,我不敢……”
“轻欢,”南泱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讲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古往今来,只有你一个人,配得上我。”
古往今来?
什么古?
古什么?
南泱看出了轻欢眼底的疑惑,只说:“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轻欢抿着嘴,听从了南泱的话。既然她说自己会有一天明白,那她就耐心地去等那一天。良久,她压抑着忐忑的一颗心,小心翼翼地抬起眼,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南泱看着她,握住了她拿着缝衣针的手指,声音压得很低:
“可以。你可以相信我。我会爱你,直到我死去。”
轻欢知道南泱不是个习惯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的人,她们结婚以来,南泱只在第一天的时候说过一句“很久之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自那以后,她再没吐露过半个喜欢这类的字眼。事实上,南泱不止是不习惯对她说这两个字,她对其他任何事物都不习惯说喜欢,她那么那么喜欢糖葫芦,在极度渴望的时候,也不会说“我喜欢它”,她只说,“我要吃”。
一个平常连“喜欢”都不怎么肯说的人,此时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我会爱你,直到我死去。
她是可以相信她的吧。
她可以相信她。
就算她是骗她的,她也心甘情愿相信她。
轻欢紧紧咬着唇,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带着哭腔说:“那你以后……一定不可以欺负我。”
“……我有欺负过你?”南泱有点不解。
“没、没有,我就是提前和你说,我……”轻欢拿着缝衣针的手抬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有点委屈的样子,“毕竟……毕竟我以后是你真正的老婆了,我……”她又开始哭了,语气里带着哽咽,“反正、反正你不要欺负我……”
南泱看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细语地安抚:“我不会欺负你的,放心,我疼你。别哭了。”
“嗯。”
轻欢一边忙着擦眼泪,一边还要睁着迷蒙的泪眼去给南泱缝衣服,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南泱的唇角止不住地扬了起来。
是时候了吧。
应该是了。
她的右手探进裤子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根黑绳。
黑绳的末端拴着一块晶红色的圆形美玉,看起来被抚摩过许多年岁,润泽如水。只是好像被摔碎过,玉的表面布满裂纹,也有许多残缺的小块,虽然已被长久的年月打磨得光滑,但仍带着坑坑洼洼的缺憾。
南泱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它,目光里有柔软的不舍,却还是小心地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