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了?”轻欢向门外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语气里有点叹惋,“可惜,只能一会儿微信上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
“是小轶,”轻欢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阿澄一直想认识的,我朋友祁轶。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下午会来探我的班。我约她去最近的商场吃顿饭。下午的时候,把你和阿澄都带上,你们认识认识。”
南泱沉默半晌,吐出四个字:
“四人约会。”
轻欢脸红了红,小声道:“别胡说,小轶都不认识阿澄,什么约不约会的。”
“嗯。”南泱点点头,眼神淡漠,“两人约会,两人相亲。”
轻欢:“……”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相亲。
还是带着“家长”的相亲。
轻欢把这个消息告诉明晚澄的时候,明晚澄发来了刷屏的感叹号。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明晚澄的激动与期待。
轻欢有点不理解明晚澄为什么会对祁轶这么感兴趣,明明她俩连话都没说过。
这种不理解同时也对南泱产生,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南泱这么完美的人会死心塌地地只爱自己一个人。
或许,真的是一见钟情?
怎么感觉还是有点扯。
两个人吃掉了明晚澄送来的牛肉馅饺子,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轻欢开始挑衣服化妆,为下午的会面做准备。南泱坐在床上玩她的劣质游戏机,随着俄罗斯方块的一行一行消失,辣耳朵的“biu~biu~”声不断回响在房间里。
南泱在流鼻涕,但她双手在忙着打游戏,没时间去擦,只能不停地吸鼻子。
轻欢坐在床的另一侧对着镜子画眉,听到南泱越来越频繁的吸鼻子声音,叹了口气,放下了眉笔,拽了张纸巾,绕到南泱的面前。
她把纸巾叠了一下,覆在了南泱的鼻子上。
“使劲。”她语气轻柔,认真地看着南泱。
南泱诧异地抬眼,右手下意识松开了游戏机按键,按住了自己鼻子上的纸巾,“我……自己来。”
轻欢却没松手,只是向下瞥了一眼,悠悠道:“快死了哦。”
南泱忙低下头,手马上放回游戏机按键上,有点慌乱地操控方块掉到合适的缺口里去。轻欢隔着纸巾捏住她的鼻子,又说了一次:“使劲。”
南泱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地使了点劲吹动鼻子。
纸巾里的温度瞬时变得滚烫。
轻欢捏过纸巾,又叠了一下,然后再次覆上南泱的鼻尖,帮她把那里残留的一点鼻涕擦干净。南泱低着头盯在俄罗斯方块上,她心里知道让轻欢帮自己擦鼻涕是不妥的,但是她还是放不下手里的游戏,倒不是说真的有那么好玩,她就是强迫性地不愿意轻易死掉而已。
固执到呆板。这个特点真的贯穿在她生活的每个细节上。
“今天穿件高领毛衣,”轻欢把卫生纸扔掉,顺手又捏了一下南泱的鼻尖,“你感冒了,不能让风吹进衣服里。”
“我没有高领毛衣。”南泱被捏过的鼻尖有些泛红,忍不住又吸了一下鼻子。
“穿我的吧,我有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轻欢抿了抿唇,又道,“不过不是新的,是我之前穿过的。你介意么?”
南泱摇摇头,淡淡道:“我怕你介意。”
“胡说什么?”轻欢嗔道,“我怎么会介意。”
“嗯。”
南泱应了一声,仍在专心地玩自己的俄罗斯方块。
“你还不收拾收拾,小轶马上就要到了,阿澄也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一个人。”轻欢柔柔地推了一下南泱的胳膊。
“我没什么收拾的,穿上衣服就可以走。”
“那你穿啊,快点,再拖就来不及了。”
“等等,玩完这一局。”
“你那一局什么时候才能完?按个暂停不行么?”
南泱固执地摇头:“不要暂停。”
轻欢无奈地看着她,只得去亲自拿来了那件白色高领毛衣,找好正反,直接就往南泱的头上套。
南泱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手里的游戏机,但身体很配合地直了起来,甚至主动伸出了一边手,示意轻欢帮她把袖子也套进去。
真是个被伺候惯的大爷。
轻欢默默叹了气,迁就着她,帮她仔细地穿好了毛衣。毛衣套规整后,她小心地把领子整理好,让它刚好卡在南泱的下巴那里,然后把那长长的黑发从衣服里拨出,均匀地铺散在身后。
很明显南泱这局还没结束。轻欢没办法,只能拉着她的袖子,带她到了门口,像刚刚那样帮她穿上大衣,又帮她换了鞋。
她一路拉着她,从房间到电梯,再从电梯到车库。一直到她坐上副驾驶座,南泱都还捧着那个刺耳的游戏机,欲罢不能。
她为什么不和俄罗斯方块结婚呢?
轻欢握着方向盘,微怒着皱起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