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年对他轻轻点了下头,桑欢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叫了薄宗鹤一声“爷爷”。
薄宗鹤年过古稀,是个身材瘦削的老人,穿着一身唐装坐在主位,银白相间的头发梳得板板正正,看上去精神气十足。
薄宗鹤叫来桑欢,拉过桑欢的手拍了拍,慈祥地看着他说:“他们本来还和我说你今天不会来了,可你能来,说明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爷爷知道唯年让你受了委屈,但他事后跟我解释他也是被形势所迫,如果他不出国去处理,那公司就会损失惨重,他在处理问题的方法上自然有欠缺的地方,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整个公司、家族的利益着想。所以爷爷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能不能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
桑欢没想到老爷子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他和薄唯年的事,连忙点头道:“当然,我知道他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没怪过他,我们才刚结婚,一辈子还长着呢,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所以爷爷,您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很好。”
说完还回头含情脉脉地望了望薄唯年,薄唯年也配合地对他淡淡笑了下。
“真是个好孩子,爷爷没看错你。”薄宗鹤点点头很是欣慰,随即眼神犀利地扫过薄家其他众人,话锋一转,语气不失严厉地说,“桑欢已经是我们薄家的一份子,我常跟你们说家以和为贵,外面的嘴要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是从今往后,要是让我从自家人嘴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就别怪我老人家不讲情面,明白了吗?”
当说到“不讲情面”四个字的时候,老爷子的目光似乎故意在薄天熙身上停留了片刻,薄天熙连忙心虚地低下头,避开老爷子的视线。
薄家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明白了。”
桑欢看完薄宗鹤训话,在心里暗暗咋舌,老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其实就是个笑面虎,怪不得薄家其他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瞧给薄天熙吓到,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了。
他本来还以为刚才薄天熙来找他麻烦没人知道,没想到根本没逃过薄宗鹤的眼睛,这老爷子简直可以说是手眼通天。
桑欢还在看薄天熙的好戏,忽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本房屋产权证。
“这是什么?”
薄宗鹤表情又变得笑呵呵,拍拍桑欢的手臂说:“爷爷在三亚有套海景别墅一直空置在那里也是浪费,知道你身子弱,就送你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度度假,休养休养身体。”
房本一出来,在座其他人立即按捺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那套别墅价值好像已经过三千万了吧?”
“我之前跟爸要了好几次,爸都没给,怎么就便宜这小子了。”
“还看不出来嘛,老爷子明着是把房子给了桑欢,其实还不是他们小两口的共同财产,老三这次收购案办得漂亮,老爷子这招是既稳住了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又堂而皇之地把家产给了三房。”
桑欢可没薄家人那些勾心斗角的心思,天上掉馅饼,不接是傻蛋。
“谢谢爷爷,这怎么好意思。”
桑欢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在薄家众人嫉恨的目光中,美滋滋地把红本本贴在了心口。
本来以为参加婚礼就是吃个席,没想到天降横财三千万。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
等全部人散场,桑欢和薄唯年回到他们的婚房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
桑欢这半个月里虽然常去夜店,但都不会玩得很晚,每天雷打不动十二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
再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所以他要好好保重身体,绝不熬夜。
桑欢回到家后照例先洗澡上床,因为时间已经很晚,所以他躺下就打算睡了。
可迷迷糊糊刚有睡意,忽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桑欢警觉地睁开眼,看到穿着睡衣的薄唯年走进来后愣了一下,“你干嘛?”
薄唯年一脸淡定地走到床边,“睡觉。”
桑欢连忙从床上坐起来,表情跟见鬼似的看着薄唯年,一字一顿地问:“你、要、和、我、睡?”
薄唯年眉峰轻挑了一下,“家里就一间卧室,我不睡这里还能睡哪儿?这难道不是你的计划?”
听薄唯年这么说,桑欢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一件事。
薄家本来给薄唯年准备了婚房,但桑家夫妇舍不得离宝贝儿子太远,所以让桑欢和薄唯年婚后住进他们给桑欢准备的一套离桑家最近的房子里。
原主也知道薄唯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他结婚的,在装修房子的时候,故意设计成只有一间卧室,这样薄唯年不想和他睡也得和他睡。
但原主没想到两人会因为新婚之夜的事大吵一架,之后薄唯年每晚宁愿睡书房,也不愿意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可现在的剧情发展是,两人没有吵架,所以薄唯年现在也没那么厌恶桑欢。
两人的婚姻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也是真真切切地结婚了,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夫,薄唯年实在没有理由去睡书房。
而且虽说小少爷没有因为新婚之夜的事和他发脾气,但薄唯年也不想多生事端,一再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