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了他一眼,换边儿又睡过去。
宋观穹低眉一笑,将狐裘拉上一点,让她安然睡着,他将鱼竿一挥,一尾鱼儿利落地出了水面,落进鱼篓之中。
他也不再管钓竿,陪着师父小憩。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
若是没有贸然造访的人就更好了。
项箐葵在天矣山脚下认出了师兄的人马,一打听,就知道师兄上山来了。
她又惊又喜,老天帮忙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师兄了。
于是借了马一路快奔上山。
越到山顶越冷,快马让她喘不上气,唇色发白。
薛九针让她下马,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那师兄,是什么样的人?”他问起一直想问。
薛九针还没见过宋观穹,但他知道,小葵花和他师承同一个师父,一起在多难山生活了很多年,算是……青梅竹马。
项箐葵脆声道:“我师兄文武双全,聪明绝顶,本领高强,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还特别孝顺,就是皇帝的儿子,也比不得他。”
“他那么好,那你可曾……动过心?”
“你说什么呢?”项箐葵看出来,白了他一眼,“他的好又与我无干,大多数时候师兄都不太当人的。”
“怎么说?”
项箐葵认真想了想,“他是很俊俏,也教我习剑,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他没什么人味儿,自己习剑刻苦,教我也这么教,我练不下来,只能跑,他也不催我,真就不管了,全靠我自觉……而且除了师父,师兄跟谁都不亲近,我同他生活六年,还是像隔着什么似的,感觉不到他有任何情绪变化,不过只要一提起师父的事,师兄一定是关心的,跟人俑被吹了一口气儿,一下就活过来了……”
薛九针见她神色如常地谈论起别的男子,虽不痛快,也安心了不少。
这师兄妹二人并不亲厚。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停靠的马车,紧接着是翡翠般镶嵌在壮美山峦之中的湖泊。
湖中一叶扁舟,项箐葵远远就看见了,师兄真在舟上,云影悠悠之下,宛如仙人闲卧,看上去好不惬意。
甚至……他怀中还抱了一个人。
似是个女子,只是背对着项箐葵,又有狐裘的掩着,湖中雾气缭绕,不知其人是何模样。
项箐葵揉了揉眼睛,那舟上的真是师兄?他何时会与女子这般亲密,真是破天荒的一件奇事。
“师——”
还没喊出声,近水就制止了她,“还请项小姐少安毋躁,莫扰了主子和夫人,有事但说,属下去给您传话。”
项箐葵以为自己骑马太快,出现了幻觉,“夫人,什么夫人!师兄成亲了?”
看到近水点头,项箐葵还在震撼之中。
宋观穹已经知道师妹来了,抱着夏诉霜的手臂收紧。
师妹的出现,像一个提醒,自己只是在做一个美梦。
怀里的人动了动,“唔——有人来了?”
“无事,只是别的游人,安心睡吧。”他将狐裘往上拉了拉。
夏诉霜累极了,嗯了一声,又闭眼睡去。
项箐葵虽不敢相信,然远处小舟已靠岸,长身玉立的男子踏下小舟,女子却不见起身。
师兄回身,将披着狐裘的人稳稳抱了起来。
他看了这边一眼,却没有走过来。
近水说道:“待主子将夫人安置了就来见您。”
宋观穹就这么光明正大在项箐葵面前经过,抱着被狐裘掩着的师父上了马车。
从头到尾,项箐葵都没能
看到一眼那个让师兄动凡心的女子是谁。
“去一趟西北就成亲了,他难道娶的是胡人女子?”项箐葵问近水。
近水语塞:“这……”
还未答,宋观穹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让近水退下。
“你火烧火燎地来,是有什么事?”
项箐葵见到师兄,如见到救星,也不管他成亲的事了,急道:“师兄,师父不见了,她一定是来了西北!可是我势单力薄,找不到她。”
“是吗?”他只是十分表面地惊讶了一下,更不着急。
“周将军都死了,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师兄,怎么一定得找到她!”
“以她的本事,能出什么事,你回多难山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
“那大概是去别处了,她是剑仙,再怎么也能自保,你不必担心。”
师兄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
项箐葵不明白:“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她至今不知道在师父和师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个赛一个的冷漠,毫不关心对方的死活。
难道说断绝关系,就真能断了吗?
宋观穹道:“我很好,你也不该在外乱跑,回京去吧。”
她气急:“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有现在带着女人游山玩水!”
“师兄,你为什么和师父断绝关系,从前你是最孝敬她的,把她当亲阿娘一样孝……”
宋观穹打断她的话:“我从未把她当成阿娘!”
项箐葵被他的话震住,眼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