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云揉揉眼睛, 想了想, 点头：“也行, 我老觉得我们家房子被拆很奇怪。不过，查叔叔，我们会付房费的。”
“这大可不必, 反正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查冼忙拒绝，“而且还要拜托你们帮我忙，房钱就不必了。”
然而最后查冼还是被柒云父子俩说服了, 只是收的钱比较少，而且安排人送去些过年用得到的东西。
大中午的查冼也不用上班, 就跟柒沅珲一辆车, 说想去柒家被拆的房子看看。
路上柒沅珲就问查冼：“查先生，你今年没法回家吗？要一直在村子里忙？”
“实不相瞒，本来呢，我今年能回去过年，但是来这三个月了, 一点工作进展都没有, 实在没法回去啊，要是别人问起工作开展得怎么样, 我怎么说都不对啊。”查冼也没想到这边会这么棘手。
之后查冼说了一下自己要在柒家村即将开展的工作, 不外乎发展和交通, 要发展，交通是第一要素，可是村里的人都蛮抗拒。
而且村里人都沆瀣一气, 每次投票或者真的要建设了，就出来捣乱，怎么说都说不通。
说着说着，就到了柒沅珲那个被拆的院子，三人都下车进屋看了看，院门的锁还好好的，明显是有人打开门拆了里面的东西，而不是小偷溜门撬锁。
光看房子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查冼让人带柒沅珲和柒云去他的房子那，他要回去吃个饭继续开会了。
查冼买的房子不远，过几亩田就到了，院子里有橙子树，比柒沅珲的院子大上许多，只是屋子依旧比较简陋，是瓦房，没有小楼。
柒云跳下车跑到田沟边上干呕，村子的田埂路太难走了，比坐过山车还晕。
“云云，你穿好衣服别着凉了，爸爸去烧水，等会儿进来吃晕车药。”柒沅珲提前备着晕车药的，但是热水壶里没热水了，只能去烧。
招呼完帮忙搬东西的查冼助理，柒沅珲就进厨房烧水去了。
柒云肚子里没多少东西，根本吐不出来，更多是想吹吹风，压一压反胃的感觉；蹲在田边一会儿，柒云无意识盯着那狭窄的路看，暗想，回珠城的时候他宁可走路都不坐车出村子了。
寒风压下反胃，还吹清醒了柒云的脑子，看着那刚好容下拖拉机的小道，柒云缓缓回神，思忖半晌，起身去找帮忙搬东西的助理。
“高叔叔，我能问一下查叔叔的屋子是自己建的还是买现成的吗？”柒云笑着问道，刚才查冼介绍过了，他助理叫高嘉译。
高嘉译挺喜欢柒云这安静的孩子，房子而已，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应道：“当然是买现成的了，你也感受到了，柒家村路不好走，房梁和砖瓦只能靠人力运过来，自己建太耗人力物力了。”
柒云若有所以地谢过高嘉译，又跑到厨房找柒沅珲：“爸爸，高叔叔说这里建房子很麻烦，那你的房子怎么建的？”
“当然是请人运过来的啊，车子开不来这边的，当时爸爸盖房子最大的花销就是请人运东西，比任何一项花销都贵。”柒沅珲说起来还有些感慨。
经过柒沅珲解释柒云才知道，原来柒家村很多地方都是巷子，没有人愿意让出自己家的地出来改街道，所以很多路都很窄，卡车进不来，自然只能靠人工从外面的村子运东西进来。
柒云觉得自己猜得**不离十，便跟柒沅珲说：“爸，拆我们房子的应该是为了建房子，明天我们去买年货的时候看看谁家盖新房不就好了？”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之前运货路过这边好多人都已经盖过新房了，现在还盖会不会太奢侈了？”柒沅珲想不通。
“翻新而已，奢侈吗？”柒云十年后就经常看人翻新的，反正屋子不满意了就改一下装修。
柒沅珲却点点头：“奢侈，你想啊，一个连让年轻一辈出去念书都没有钱的村子，怎么可能有这个闲钱去翻新房子呢？”
可事实就是很奢侈，在柒沅珲带着柒云出去逛过之后。
几乎人人都穿上了新衣服，家里也都有些新奇玩意儿，而三大件几乎每户人家都有，集市里卖东西的商贩们身上的配饰也都价格不菲。
就是没有孩子。
偌大个菜市场，没有孩子。
不说孩子，青少年都没有，年纪最小的看起来都有三十岁的样子。
买东西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跟柒沅珲说他家的孩子真可爱了，肯定很多人喜欢云云。
听一次两次觉得是在夸柒云，听多了，柒沅珲心里没底，只能紧紧拉着柒云的手，东西也不买了，直接坐车回家。
柒云的感觉更直观些，毕竟那些人是对他说的。
“爸，他们对我说话的时候像在……评价一个商品。”柒云想了许久，找出个差不多的描述，可能很诡异，然而集市里的人就是给柒云这么一个感觉。
像对商品评头论足。
柒沅珲皱着眉头：“确实不对劲，算了，我们去找查冼先生说一声，然后今晚就回珠城，反正咱爷俩一块，在哪过年都一样，祭拜的事……往后再说吧。”
“爸……”柒云知道柒沅珲好几年没回来好好祭拜过外公外婆了，肯定想见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