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柒沅珲为了运货,走的都是高速和城市里比较宽的马路,回去车里没有货就没有这么多顾忌,直接抄小道走,只要小心点开,还是比过城市快的。
柒沅珲不知道自己开到哪个山旮旯里了,只知道按地图上写的,顺着走就能到浙江边缘。
中间路过一座山林,路难得是单向道,柒沅珲放心开,不知开了多久,刚准备拿点吃的提提神,左边的山坡上骨碌碌滚下来个人,啪叽一下摔在货车前。
要是柒沅珲车技差点、反应慢点,就直接碾过去了。
对方就趴在柏油马路上,货车远光灯照得前方亮如白昼,能看见对方身上的血渐渐染红地面。
柒沅珲从后座拿了根推货的钢筋,颤巍巍地下车,这边深山老林的,不知道有没有狼,或者遇见强盗也很难全身而退,可这条路是单向道,不下去救人,就只有碾过去了。
“喂?没事吧?”柒沅珲拿着钢筋远远戳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对方似乎清醒了一瞬,抓住钢筋的另一头,张嘴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柒沅珲靠近一些,趴下去才听见对方说的是救命,“啊,对对对,救命、救命……”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柒沅珲扶了好几下才把人扶起来,随后艰难地推着人上货车后座,让人躺着,本来货车驾驶位就高,柒沅珲弄完手都不像自己的了。
扶着人上车的时候被沾了一身血,柒沅珲不敢久留,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匆匆忙开车。
这片山路还不知道要开多久,柒沅珲忍不住从后视镜往后看,见对方还有意识,忙说:“大叔,你有没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我送你去前面城里的医院,然后你让你家里人来接好不好?”
“不……不能去……医院……”查凉努力扶着座椅靠背坐起来,手上的血把座椅也染红了,“海市……去海市……我给你钱……”
柒沅珲一愣,继而说:“海市?那顺路,我就不要你钱了,不过你这伤拖不得,进了浙江,我记得有个村子有诊所,你先止血啊。”
查凉没有力气跟柒沅珲争,说了半天没说过柒沅珲,只好让他带自己去诊所,不过柒沅珲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没让查凉下车,而是自己去买了包扎用的东西回来给查凉处理。
“你、你这伤……”柒沅珲剪开查凉的衬衫,看到那圆形的伤口,有点迟疑,他怕自己救了个犯人。
“你可以看……我钱包……”查凉人鬼精,看柒沅珲一迟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去掏自己的钱包,里面有各种名片、银行卡,还有身份证。
柒沅珲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钱包认真查看一遍,这才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他的顶头上司,真最顶上的上司。
他们这种有钱人,有时候死里逃生不奇怪,于是柒沅珲没再多问,直接给查凉止血包扎伤口。
条件简陋,而且柒沅珲不会取子弹,怕戳破查凉的大动脉,只好先让子弹壳留在身体里,他尽快出发去海市找查凉的医生。
这回柒沅珲完全不敢休息,全程走小路,最后在海市城郊一座准备拆迁的废弃楼房里放下查凉,路上柒沅珲已经跟查凉的手下联系过了,交接了人柒沅珲才走的。
临走前查凉叫住柒沅珲:“对了,我没问你名字呢?”
柒沅珲都准备跟柒云走了,不想搅和进查凉的事里,便说:“萍水相逢,就这样吧,查先生您日后小心些,不用挂念。”
分别时柒沅珲觉得他们确实不会再见,查凉却暗暗记下了柒沅珲的车牌号,想着日后再去找就好了,可没想到,此一别,就是永别。
柒沅珲也从来没想过意外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为人热情善良,从不与人生仇,总想着,好心会有好报。
五月,指名让柒沅珲接的单子多了起来,厂长那头也很无奈,说柒沅珲已经很忙了,对方硬说柒沅珲技术好,放心,如果不是柒沅珲,他们就要换别家运货渠道了。
厂长推拒不了,最后的担子,都压在了柒沅珲身上,还有一些,是柒沅珲带的新人趁他不在,以他的名义接的,最后却要跟柒沅珲平分提成。
总之整个五月,柒沅珲的计划、身体一团糟,感觉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柒云有时候来送饭都见不到他人。
时间一久,柒沅珲渐渐发觉不对,给他的订单确实太多了,天南地北,这不是欣赏他,这是想他死啊。
柒沅珲发觉不对就去找厂长说辞职的事,眼下确实只剩下最后一星期了,排到一周之后的单子柒沅珲全部不接,至于那些新人以他的名义偷偷接的活,他全部当做不知道,能推就推。
厂长感激上次柒沅珲送他去珠城,及时送货没出意外,一咬牙,找上头的人出面处理了那群新人搞的事,新人的事解决,点名要柒沅珲去送的货,就真的推不了了。
柒沅珲想着也就一星期,熬就熬吧,熬过就是新生活。
出门前,柒沅珲跟柒云说这是最后几单了,等他跑完,他就再也不签这样的合同,钱存得差不多,可以做点小生意,最重要的是,等这次柒沅珲回来,他们就可以离开海市,去一个全新的城市生活。
“云云,爸爸要出门……七八天吧,如果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