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念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在南景对面落座,道:“南景,你明知故问。”
南景冷峻着一张脸,眉头紧蹙,周遭的气压又降了降。
施念念半分惧怕也没有,不避不躲,反而一派轻松,悠悠的开口:“还能为什么,不想生孩子呗。”
他这么聪明,不是早就接收到她的暗示了吗?
南景背对阳台处在逆光里,而施念念正对阳台,光线都落在她冷艳的脸上。
南景的目光如炬,将她脸上每一分表情都收入眼底,薄唇张了张,“私人飞机已经过户在你名下,岛屿和金矿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弄好的,我说了,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当南景从张琴那得知这件事时,他先是诧异,随后便是生气与恼火。
她今天的冷漠可以说是因为易筱蔚而闹情绪,可不想生孩子至少和易筱蔚无关。
春节期间因为她处在生理期,他并没有碰过她,唯一没做措施的需要她吃药的,只有之前十二月的那两回。
这个药很伤身体,她不清楚?
简直胡闹。
闻声,施念念却忽然扬唇笑了,“南景啊,你可真爱谈条件,让我签器官捐赠协议时谈,让我和你结婚时谈,现在要生孩子,一样靠谈条件,那你这回准备合同协议了吗?”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律师准备。”
“只是可惜,这一次,你满足不了前提条件,我们谈不了。”
“什么前提条件?”
施念念修长的腿交叠,右手搁置在腿上,左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她下巴微仰,眼里的傲慢和嘲讽和两年前南景看她时,如出一辙,她今日悉数还回去,“我不是不想生孩子,准确的说,我是不想和你生孩子。”
南景:……?
“所以,什么条件都是白搭。”
“……”
“想要孩子,找别人去生吧,楼下不就住着位易小姐吗?”施念念双眼转了转,似是在回忆,随后接着道:“易小姐样貌出众,品性端庄,是一名体面的大提琴演奏家,她和你们南家门当户对,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的心脏,你们早就订婚了。”
南景下颌线紧绷,眼眸眯了眯,已经是山雨欲来的迫人,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太太。”
南太太。
又来了,这两年他但凡对她的言行有任何不悦和不满,就用这三个字来压她。
只是从昨晚南右华倒下开始,从他让她回房留下易筱蔚开始,从张琴跑过来折辱她开始,她这个‘南太太’就到期了。
今早醒过来,她已经是施念念。
也真要感谢这两年和他的相处,让她现在的心理素质极好,气场再强大的人,也干扰不到她。
“我知道啊。”施念念无畏的笑,回道:“这些话,都是你妈昨天跟我说的,怎么,她跟你说我吃避孕药时,没把和我的对话说全吗?”
她就是介意昨天张琴的话,她凭什么要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不去提起?
施念念又道:“哦,以后你也别用‘南太太’来称呼我,我受不起,你妈昨晚就来提醒我了,爷爷要走了,我和你的婚姻到头了。”
可听到这里,南景周身的气压就缓和了些许,他非常讨厌不明所以不受掌控的情绪。
之前他不懂施念念的情绪点在哪里,而现在想明白了,她是因为张琴说了过分的话在委屈。
于是南景开口,语气已不自觉温和了很多,“你不用在意她的话……”我会去跟她沟通。
可南景没能说完,就被施念念的冷笑打断。
切肤之痛,只有切谁的肤,谁才痛。
所以,他才能轻飘飘的说一句‘不用在意’,反正被折辱的人又不是他。
多说无益,施念念切入主题,道:“你现在也睡醒了,我们来谈谈离婚的事吧。”
南景刚刚舒展些许的脸,又是乌云密布。
施念念:“无论是器官捐赠还是结婚和后来你想要孩子,都是你占主动权,离婚这件事,换我来吧。”
南景太阳穴突突的疼,“我不喜欢女人作,更不喜欢张口闭口拿‘离婚、分手’当做威胁的女人,施念念,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末尾的八个字,他咬字极重,满满都是警告的意味。
他觉得自己今日对她,已是耐心极好。
“南景,你的自恋是遗传自张女士吗?”施念念亦是一脸严肃,“两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过了,等爷爷去世了,就离婚。”
“爷爷还活着。”
“是,正因为爷爷还活着,你们母子却堂而皇之把易筱蔚接进了家,无论是从法律还是道德的角度,都不妥当吧?既然如此,我要求提前办理离婚,也合情合理吧?在爷爷离世前,离婚的事情你我知晓就可以,哦,当然也可以告知张女士和易小姐,免得他们再挨个来找我谈话了。复工之前的日子,我只想陪着爷爷,等到民政局开门,我们就去领离婚证,一切就按我们两年前签的协议办,私人飞机我会再过户给你,无论是岛屿还是金矿、钻石矿,你留着送给将来的‘南太太’吧。”
施念念逻辑严谨,有理有据。
一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