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不会再说那话了。”赵谟看着陆湘匆忙想走的模样,继而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宫女道,“在外头候着。”
宫女们应声退下。
“九爷,你还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跟你多说几句话罢了。”赵谟苦笑了一声,“那日你在城墙上走了之后,我就已经想好了,不再理你,也不再想你,我要用功读书,用功练武,娶沐霜霜走好母后和六哥给我想好的每一步。”
“原是该这般的。”陆湘低声叹道。
“可我见了你,我还是想你。”见陆湘的眸中又起了恼意,赵谟低下头,将目光收回来,“你真要离宫了?”
“是。”尚膳监呈上来的蟹着实肥美,陆湘方才只是略微碰过,只拿着帕子擦却怎么都擦不利索。
“哪日走?”
“等敬事房的差事交接妥当就走。”
“父皇让你走的?”
陆湘道:“若无万岁爷恩准,谁能在宫里来去自如呢?”
赵谟笑了一下,点头道:“说得也是。六哥今日就到扬州,也不知扬州是什么天气。”
……
赵斐坐在船头的龙首旁,望着远处的扬州城。
“王爷,扬州府的官员已经在码头上等待了。”身后有一人定定看着轮椅上的赵斐,等了一会儿,沉声开了口。
赵斐回过头,淡淡瞥了那人一眼,登船之前,赵斐从来没见过此人。
此人名叫竹影,是皇帝此次派来协助他的影卫首领,一路上竹影如影随形,不管赵斐做什么,他都一直跟着。
赵斐冷冷问道:“不是说到了扬州就改道么?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竹影脸上既无笑,也无怒,语气平缓无波:“主子万岁爷送王爷来扬州养病,自然得叫人看一下,等上了马车,属下不会叫他们跟着,径直便往要去的地方去。”
“找到入口了?”
竹影只是点头,却并不说明要去往何处。
“王爷,福地入口比想象得要大,请王爷派人去江北大营调两百精锐前来。”说着,竹影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事先写好的信函,捧到赵斐身边,“请王爷盖上兵符,属下即刻派人去江北大营调兵。”
赵斐扫了一眼那信函,伸出两指接过,轻轻一抛,将信函往船下一扔。
那信函晃晃悠悠地,像落叶一般打着转儿往下掉,缓缓落在河面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打湿,眼见得上头的字迹越发模糊。
“属下不明白王爷是何用意?”
赵斐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只望着江面。
陈锦正好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子,东厂的人到码头了,等着求见主子。”
赵斐“嗯”了一声。
很快陈锦领了个一身深蓝色劲装的人上前,这人个子不高,太阳穴微微突起,看着极为凶神恶煞。见到赵斐,那人跪地问安:“奴婢东厂李方,拜见越王殿下。”
赵斐问:“你是封勇礼差过来的人?”
他这么一问,李方顿时满脸堆笑,与他的一脸凶相既不相称。
“是,奴婢奉封公公旨意,今日特来码头迎接王爷。”
赵斐又问:“封勇礼有没有告诉你,这次的差事,听谁调遣。”
“封公公说了,王爷没到之前,奴婢有便宜行事之权,王爷到了扬州,一切听王爷差遣。”
赵斐冷笑一声,目光缓缓移到竹影身上,“江北大营的兵符是父皇临行前赐给本王的,江南亦是本王的封地,该不该调人,调多少人,何时调人,恐怕得由本王说了算。”
李方自然从赵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顿时笑了起来:“莫非这里还有人想教王爷办事不成?”
赵斐的手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或许是瞅着本王不中用了。”
“王爷此言差矣,人家可能是想抢头功。”李方常年在东厂办最见不得光的事,说话丝毫没有顾忌,“听说影卫的大爷个个是万里挑一的精锐,都是万岁爷最信任的人,平常连封老祖宗的面子都不给,不把东厂的奴婢当人也就罢了,怎么着,还想踩到王爷头上去?”
竹影“砰”地一声跪下,因他力气极大,膝盖撞得甲板一声巨响。
“王爷恕罪,属下只是想尽快为主子万岁爷办妥差事。”
“你不必拿父皇来压我,父皇要本王全权处理此事,你若不想干,尽可回京。”
“属下不敢。”
“不敢?”赵斐盯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不敢就好。依你之见,本王现在应该做什么?”
竹影的喉结动了动,沉声道:“属下悉听王爷吩咐。”
赵斐这才转向陈锦,“你若当真知罪,去行宫的路上,自有你恕罪的时间。”
“是,属下明白。”竹影低下头。
赵斐懒得再给他眼神:“下船吧。”
陈锦走到赵斐身后,推着轮椅往船下去。
赵斐神色淡淡的,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这个竹影是个麻烦人物,倒是这个李方或许可以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皇后:我拿你当姐妹,你却勾了我儿子的魂儿?
陆湘:是两个。
99:汪汪。
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