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溪水,硬着嗓子道:“如此,这糊涂账不算也罢。”
“你肯作罢?”赵斐问。
“不作罢,又能如何?你巧舌如簧,我总说不过你。”
“那我装病的事,你还生气吗?”
“哼,你都说是我害你掉进冰窟,如今你好了,又骗了我,至少这桩官司消了。”
“那陆湘呢?”
赵谟再次静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本来就只喜欢你,我若是不放,岂不是没了她,又没了你。”
赵斐欣然望向赵谟:“九弟。”
“别这样喊我,至少现在,我还在气头上,不想跟你多说话,你要是想说,自己来宫里找我。”赵谟说话,冲过去跃上自己的汗血宝马,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陆湘一直死死盯着这边的动静,见赵谟离开,便朝赵斐跑过来。
“我听到他在吼,你们是不是彻底撕破脸了?”陆湘问。
赵斐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双手捧住她的脸:“没事了,我和他没
事了。”
“没事是什么意思?”赵谟先前吼了好多次,陆湘一直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吵得厉害,现在赵斐突然说没事了,陆湘自是惊诧。
赵斐笑道:“没事就是没事的意思,我跟他没事了,我还是他的六哥,他还是我的九弟,而你,是他的六嫂。”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世上很多事,原本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放下屠
刀,立地成佛,只需要一瞬。执迷不悟,走火入魔,也只需要一瞬。
他很庆幸,在这一瞬间,赵谟选择了走向他。
但他并不是在豪赌,因为九弟就是九弟,九弟一定会选择走向他。
陆湘心底虽还存着怀疑,可见到赵斐露出这样的笑容,到底还是相信了。
“那就是说,往后我可以不避讳他,只管做你的妻子?”
赵斐点头,旋即道:“暂时还得避讳着,因为他说,他还在气头上。”
陆湘亦笑了起来:“你这只狐狸,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不是骗,是真的。”
“那我问你,暂时是多久。”
赵斐认真思索起来:“大概两天,或者三天。”以往赵谟闹脾气,最多三天就会彻底消气。
陆湘道:“罢了,我不能拿命奉陪,等今日回去,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扬州。”
“今天不成,明天我得进宫。”
“你要向太后辞行?”
“这只是其一,我要把我的万言奏疏呈给皇上。”
这阵子赵斐在王府,除了陪伴陆湘,便是在书房里拟写削藩的奏疏,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写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会呈给赵谟,他只是站在赵谟的位置,把削藩这件事该怎么做写了下来。
但是现在,他决定呈上这份奏疏。
陆湘道:“你自己就是藩王,你上书陈奏削藩,人家能信你吗?只会觉得你是在罚酒三杯,以退为进。”
“我自然有办法说服他。”
陆湘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就这么信不过我?”
“就这么信不过你。”陆湘得意地朝他示威。
风拂过草地,传出沙沙的响声,不远处的马匹打着响鼻,娇靥如花,眸光含情,一切都美得刚刚好。
赵斐托起陆湘的下巴,深深地吻过去。
草场上的两道影子变成了一道影子。
“他们……”段萍惊讶地捂住脸,“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这里?”
虽然跟他们在王府同住了许久,但段萍并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
方才赵谟怒气冲冲的离开,段萍正想着怎么过去询问呢,没想到他们俩竟在这边吻上了。
岳天意也有些惊讶。
上一回赵斐在他面前炫耀过自己吃定了陆湘,现在在他面前真吃上了。
佩服,对赵斐,岳天意不得不佩服。
“小公爷,你说是不是因为越王惹怒了皇上,他们觉得自己犯了死罪,所以想趁杀头之前……这样一下?”段萍小声道。
岳天意看着那边的赵斐和陆湘,心怦怦直跳。
如果赵斐能做到,努力一把,他应该也能做到。
今日把段萍约到马场,不就是为了彼此更进一步吗?
虽然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意外,但这一刻或许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萍萍,如果
六爷和湘湘犯了死罪,那我们俩也一定是死罪。”
段萍顿时吓了一跳:“会满门抄斩吗?”
她不后悔因为陆湘去顶撞皇帝,为朋友两肋插刀,死而无憾。可要是满门抄斩,那实在是愧对家人。
“萍萍,我们都要死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段萍处在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担忧中,听到岳天意这话,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仰望着他:“小公爷,我们该怎么做?”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岳天意到底没有无耻到在段萍跟前吟诵这两句诗,他道:“萍萍,我给你的玉佩呢!”
“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