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被他一催,体积顿时涨大不止一倍,直接舔到罐子外面去。
砂煲内粥水的翻滚越加汹涌,香味混着浓白的水汽四溢,大串珍珠一样的气泡上涌、炸裂,盖子几乎要被吹飞啦!
孟阳一颗心顿时被劈开两半,连忙提高声音喊道:“哎呀,你不要扇火呀,火太大会糊的,而且还容易夹生呢……”
粥夹生?那可不行!
廖雁一听,立刻丢下蒲扇,难耐地抓了抓头发。
他似乎一点都闲不住,揪着头发梢四下看了看,又兴致勃勃地要去喂鸡喂鸭,结果吓得阿青阿花好一阵乱叫,最后竟大着胆子追着他跑。
“哎呀哎呀!”躲闪不及的廖雁手上被啄了几下,立刻就泛红了。
他简直都惊呆了!
中原的扁毛畜生们都这么凶猛的吗?好大的胆子呀,竟然敢咬他?
“警告你们不要登鼻子上脸哈!”廖雁一边灵活的躲闪,一边抱着头骂骂咧咧,“小心老子杀了你们炖肉吃!”
要不是图你们的蛋,真以为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阿青和阿花动作一僵,旋即暴怒,再次用力拍打翅膀,愣是从地上飞起来老高,朝着廖雁就拉了一泡屎。
廖雁:“……”
他哪里料到还会有这一招?动作稍微一慢,皮裘的边缘就擦到一点。
“哇啊啊啊啊!恶心死了你们!!”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崩溃大叫。
“哈哈哈哈哈!”
目睹一切的孟阳和白星放声大笑,一点都没有同情心。
廖雁恶狠狠地对阿青和阿花放了狠话,约定明日再战,然后就撅着腚去水井边洗皮裘去了。
其实皮裘很容易清洗,但他总觉着上面还有味道。
臭烘烘的……
孟阳满面钦佩地望着阿青和阿花,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乖仔乖仔!”
真是出息了!
心满意足的他动作越发轻快。
随着边缘碎发被逐渐编起,露出底下遮掩着的白嫩纤细的脖颈,孟阳忽然就回忆起儿时曾看过的仙鹤。
它们的脖颈也是如此纤长而优美,但他手边的这一截却远不那样脆弱。
这看似娇嫩的皮肤下奔流着滚烫的血脉,积蓄着无限力量,每一寸都流露出原始而澎湃的美感,源自于生命最初的美感。
是鲜活的力量。
微风拂过,轻轻撩起一缕发,若有似无地从他手上擦过,痒痒的。
好像有那么一只小猫仔,在心尖上极其轻微地抓了一下,叫他的胸口都跟着发起烫来。
孟阳想得入了神,看得入了迷,一颗心忽然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有意中人了吗?”
他脑海中骤然迸出当初吴寡妇问的一句话。
意中人……
走神中的孟阳一根指尖无意中擦过白星脖颈上的肌肤,对方还没怎么反应呢,他就先像被烫到一样弹了起来,动作大得惊人。
白星疑惑地扭过头,美丽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扭出一个全新的弧度。
孟阳不敢看。
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有千百匹马在肆意狂奔。
真的,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你不要有歪心思哦……”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廖雁忽然阴恻恻道。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孟阳正在思考该如何掐脖子一样。
这书呆子,果然不怀好意么?
他磨着牙,缓缓抽出长短双刀,将刀刃一下一下地磨着,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孟阳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恶意的话,那两把刀绝对会第一时间砍下来。
他骤然回神。
孟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一旦有了苗头,就会迅速生根、发芽、蔓延、疯长……哪里是人力能控制得了的?
他觉得自己脸上热乎乎的,脑袋晕沉沉的,再看手中那几缕头发时,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想让星星高兴,他想让星星美美的,每一天都快快乐乐……
这,这就是意中人吗?
他不太懂。
可是呀,他是真的喜欢跟星星在一起哇!
只是这么想着,孟阳就觉得好像有一股柔韧的力量,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宛如翠绿的藤蔓将他紧紧缠绕。
那藤蔓是那样的翠绿,那样的粗壮,又是那样的水润,一点点滋润着他长久以来干渴荒芜的心灵。
仿佛西方沙漠里的一点绿洲,荒芜残冬里的一段异象,大千世界内的一方奇景,如此鲜艳夺目,如此明丽耀眼。
只需看上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就再也难以割舍。
他就像在荒野中漫无目的长途跋涉的疲惫旅人,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终点,而此时,那终点仿佛忽然有了雏形……
或许所谓的终点指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人。
他隐约觉得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但心底的一角却渐渐明朗,整个人都跟着轻快起来。
即使有的事本也不必寻根究底,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了。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