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都是一样的款式,上面还绣了几朵小花呢。
她娘家没有姊妹,偏生的又是个儿子……好容易来了个小桃儿,人家是有娘的,许多事她也不好越俎代庖,一手打扮人的本事竟无处施展。
现在好啦,有个傻乎乎的小姑娘什么都缺!
王太太翻出针线笸箩,又把做那几件衣服的余料从箱子里找出来,笑道:“你既习武,想必衣裳磨损也快,一套怎么够穿呢?正好袖子短一截,补一个箭袖袖头正好。”
棉布软乎,却不耐磨,但凡爱动弹的小孩子,穿不了多久就要补一补的。
像冬冬,整日爬墙上屋,有时几天就能糟蹋一套好衣裳。
白星脑子里乱哄哄的,一颗心砰砰直跳,既欢喜又惶恐。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啊?
无缘无故的,自己可以要这么多礼物吗?
专心于针线活的王太太却没留意到她的心思,正噼里啪啦的划算呢。
“我记得你上回说今年十八了对不对?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是有可能再略微长点个头的,这么着,我把袖口叠两层,一来耐磨,二来若你果然抽条了,就直接把线拆了放开就好。”
她自己就是,十九岁那年,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又长高了约莫一寸,只好把以前做的新衣裳全都翻出来补齐。
白星贪婪地看着,只觉埋头做针线活儿的王太太无形散发出一种东西,令她心驰神往的东西。
“我有钱的。”她小声说。
义父说过的,无功不受禄,如果自己总是白要人家的东西,是不是很快就会被厌倦?
她真的很喜欢王太太,如果被讨厌,她觉得自己可能会难过的死掉。
“嗯?”王太太愣了下,习惯性地在头皮上磨了磨针尖,闻言突然笑出声,“傻姑娘。”
白星皱眉,我不傻啊,傻的是廖雁!
“你不用害怕,”王太太的眼睛好像有魔力,能看出她的不安,“更不用躲避,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神奇,有的时候你突然遇见一个人,可能只见过短短几面,可就是很想对她好。有的人也许已经认识了许多年,但还是两看生厌……”
白星似有所悟,“这就是缘分?”
“对,”王太太笑着点头,“这就是缘分。”
白星的眼睛刷地亮起来:缘分是个好东西!
“我们有缘分?”她不太确定的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直勾勾地看着王太太的脸,既渴望答案,却又害怕听到否定的。
“是啊,”王太太忽然空出手来,轻轻掐了掐她的腮帮子,笑眯眯道,“我们有缘分呀。”
白星嘿嘿笑起来。
也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原本空荡荡的心里,好像被稍稍补起来一点。
很满足。
王太太好一阵飞针走线,看得白星眼花缭乱。
就听她又带着笑意道:“跟阳仔做邻居怎么样?”
“挺好的。”白星点点头,不假思索道。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开心道:“我喜欢跟他在一起,不想看他哭,想把银子都送给他,这是不是缘分?”
她想要书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王太太一愣,转头看着小姑娘带着期待的眼神,莞尔一笑,“是呀,是天大的缘分。”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白星就放松下来,她眼巴巴看着桌上的点心,有点想吃。
可,可人家已经送给自己衣服啦,自己怎么还可以吃点心呢?
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她心想。
但是点心实在太香了,油酥的外皮一层层炸裂开来,沐浴着阳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致命诱惑。
想吃我吗?
白星偷偷吞了吞口水,想。
山楂糕被凝固成一汪紫红,被后面的阳光一映,竟有些透明了。
巨大的山楂糕被切成约莫一指长一寸厚的小块,整整齐齐码在碟子里,像一座巍峨的紫色宝石的山脉,在光影里涌动着醉人的光彩。
酸酸甜甜的香气被热力催发,简直像活过来一样,转着圈儿往白星鼻尖扑。
许久没听见动静的王太太抬眼一看,几乎再次笑出声。
还是个孩子呢。
她清清嗓子,装着没瞧见似的,“光看我做针线活很无聊吧?吃吃点心,喝喝茶。”
白星惊喜地瞪大眼睛,试探着伸出手,半路又缩回来,很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可以啊。”
鸭舌饼真是太酥脆了,她自认习武多年,指尖力道控制的炉火纯青,可这么轻轻一拿,竟然也眼睁睁看着一层酥皮脱落!
太可惜啦!
白星拧起眉毛,果断捻起酥皮吃掉!
不可以浪费。
椒盐的香气非常霸道,那些微微有点粗糙的小颗粒在唇齿间化开,咸咸的,又带着花椒特有的冲劲儿,引得人口水直流。
山楂糕的口感有点像猪蹄冻,但又比后者更软糯一点。
这盘山楂糕的山楂特意没有处理得特别细腻,若细细品味,还能吃到里面大块的山楂肉呢。
白星吃的满足,王太太偶然瞧了一眼,竟也觉得有点饿,于是抽空也用帕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