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养书生,想叫他永远都不必为银钱发愁。
但指望书生赚钱大约有点难,好在她很能干。
想到这里,白星习惯性地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神采:
我以后也要赚很多钱,让书生天天有肉吃,想买牲口就买牲口,想给袖箭包铁皮就包铁皮!
嗯,就这么办!
这个是小毛贼,竟然没有赏银,不接;
那个赏银太少,也不接……
看到最后,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吹得茶水表面的茶梗微微荡了荡,泛起一圈涟漪。
终归是小地方,赏银都太少了些,最多的也才不过八十两,还不够跑一趟的。
不过由此可见,名山县总体还是很太平的,至少近期没有江湖客来闹事。
又或许,是还没闹起来……
白星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精壮汉子大踏步从衙门里走出来。
他约莫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大眼肩宽体阔,将一身黑红二色的捕头公服撑得绷绷的,正是捕头李仁。
李仁的人缘似乎很好,一路上都在跟衙役们打招呼。
他是个单身汉,此时快到晌午了,倒也不急着家去:
反正家去了也是个狗窝,并没有娇滴滴的小娘子准备好热乎乎的饭菜,还不如就跟兄弟们在街边酒馆凑合一顿。
“李头儿!”方才跟白星说话的那个伙计瞧见李仁,忙热情招呼起来,“有新冲好的茶汤,去火解渴,您不来一碗吗?”
李仁的性格十分豪爽,闻言大笑起来,当即调转脚步,索性舍了酒馆,先往茶馆这里走来,“你倒机灵,也罢,陪方大人说了许久的话,着实有些口渴,先上一壶茶汤解渴开胃。”
那伙计忙殷勤地凑上去,一边引着他往里走,一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
李仁神色不变,挥挥手让他退下,路过白星这桌时,却忽然咦了声,摸着下巴诧异道:“姑娘好生面善。”
白星非常惊险的将自己的眼睛弄出死鱼般的神态,指着虽然离去,却还是鬼鬼祟祟盯着这边看的伙计道:“他刚才分明说了我在等你,还叫你小心,你却又装什么?”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伙计隐约听见几声,手一抖,抹布都掉了。
娘咧,这是什么耳朵?隔得那么远都听得清?
被当众戳穿的李仁脸上微微有点火辣辣的,多少有些没面子。但对方却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又叫他很难说出责怪的话,索性就去她对面坐下,自己主动翻开一只茶杯倒茶喝。
“咳,”他清清嗓子掩
饰尴尬,“姑娘倒也不好这么说,其实我刚才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我是真的觉得你面善。”
白星提醒道,“女休男。”
她早在去桃花镇之前就见过李仁,但对方却没见过她,所以干脆就不提了。
李仁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是了是了!”
女休男的案子前所未有轰动非常,今儿早上还有人讨论呢。
当时折翅雁廖雁插手了这件案子,莫非这位姑娘是他的朋友吗?
“姑娘找我什么事?”李仁问道。
他看了白星几眼,再一次感觉有点眼熟。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不是之前就见过,而是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类似的人物,只不过素未蒙面,如今乍然一见,那些记忆中的特征就全都对上了,但人名却迟迟想不起来。
白星把拳头缓缓推到他面前,松开一点后迅速撤回,指缝中的银光稍纵即逝。
“我知道你还跟江湖上的人有往来,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吗?”
她安静地等着李仁的回话,像蛇打量面前的青蛙到底好不好吃。
朝廷发行的雪花纹银十两锭子,背面就是官府印记,童叟无欺。
没人不爱银子,李仁几乎是本能的咽了口唾沫,呼吸都急促了。
给公家办事安稳是安稳,可也穷啊!他一个小小县衙的捕头,只能算吏,一年下来才得几个钱儿?若非时常私下接点活,早点酒都喝不起了。
可是姑娘,你这么光天化日的行贿不大好吧?偏偏还选在人来人往的衙门口,若叫人瞧见了……我不得分出点去嘛!
主动送上门的银子就是好银子,必须重视,李仁略一沉吟,起身道:“姑娘,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有活儿上门了,大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