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那落水之人抱住木桩的手,又不许人去救他。
到底还是黄公子略知道一点利害得失,见那水中之人慢慢没了反抗的力气,也不想惹出人命来,便对几个随从摆了摆手,“去把人捞上来。”
“哥!”黄娇娇有些不悦的撅起嘴巴跺了跺脚,可见自家兄长满脸严肃,也只好作罢。
稍后那落水的人被打捞出来,宛如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只有四肢偶尔抽搐一下,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还勉强是个活人。
黄娇娇尤不解气,竟又上前踢了一脚,这才抱着兄长的胳膊晃了几晃,“哥,那些人竟然欺负到咱们玉湖山庄头上!”
她生得娇俏,宛如一朵俏生生的白莲花,此时又做出这般小女儿形状,若不知内情的人看了着实赏心悦目。然而同船伺候的几人却打心眼儿里觉得发冷,好像有条冰冷的蛇缠住自己的内脏,一阵阵发紧,几欲作呕。
怎么会有人长着如此好看的皮囊?却又拥有如此肮脏险恶的内心!
黄公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底也飞速闪过憎恶,“爹爹自然会替咱们做主。”
说话间,已经有玉湖山庄的仆人将的落水人和其余人等都带了下去,该给银子给银子,该封口就封口。
自始至终,黄家兄妹都没有嘱咐过一句,可他们做得却相当熟练,显然类似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了。
玉湖山庄矗立于西湖东岸,乃是当年黄老爷子买下当地一座山头后不断营造而成,如今经过数十年来多次扩建,早已绵延成一大片园林建筑,远远望去气势恢宏。
兄妹二人沿着码头一路往里走,绕过不知多少道回廊,终于抵达玉湖山庄内部深处。
那里是一座巨大的园林式院落,乃是他们的父亲,现任玉湖山庄庄主黄永寿的住处。
早有人进去通报,见这兄妹二人一进来便殷勤地迎了上去,又奉上热茶和精美的糕点。
“爹~”黄娇娇宛如归林的雏鸟般扑了过去,她的声音放得极其柔软,脸上也恰到好处的挂上一丝委屈的神色。
黄夫人当年生女儿时难产,数日后便因血崩而亡,黄永寿十分悲痛,自此之后不近女色,难免对两个孩子溺爱起来。尤其女儿黄娇娇容貌竟有七分酷似亡妻,黄永寿更是爱若珍宝,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唯恐有一点疏忽。
此时见女儿不大高兴,黄永寿立刻放下手中所有活计,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向天下所有慈爱的爹爹一样温柔询问起来,“怎么啦?谁惹我家宝贝娇娇生气啦?”
黄娇娇哼了声,添油加醋把方才在湖中央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抱着黄永寿的胳膊不断摇晃,委委屈屈道:“女儿不过是见他生得好看,又会作诗,这才起了结识的心思,谁知他们竟如此无礼!还对哥哥动手呢。”
谁的女儿谁清楚,对自家女儿的脾性,黄永寿也有一点了解,但他自认这不是什么大事。
女孩儿嘛,就该娇养,更何况是他黄永寿的女儿!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养几个面首呢?只要女儿高兴,便是养上十个八个甚至二十个男人也不算什么,反正玉湖山庄养得起。
所以他非但不觉得女儿招惹太多男人是坏事,反而还觉得那些闹出事来的臭小子们不识抬举:能得玉湖山庄大小姐的青睐,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想到这里,黄永寿也微微有点不高兴。
在杭州地界上,竟然还有人不卖玉湖山庄的面子吗?那岂不是不将他黄某人放在眼里!
黄永寿温言软语安慰了女儿一番,又命人去账房支银子,随便她花用,并许诺改天再找更懂情趣的美男侍奉,这才将黄娇娇哄开心了。
他看着黄娇娇蝴蝶一般翩然飞走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自家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不由十分满足和骄傲。
“这样温柔美丽又懂事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不喜欢呢?”既然出了问题,那么他觉得一定是别人不知好歹。
等女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黄永寿立刻看向儿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平生就那么几根软肋几样爱好,一笔银子,二好名声,三么,便是这一双相貌出色的儿女了。
若有人来挑衅他倒也罢了,可竟然欺负到他孩子的头上,又瞧不起玉湖山庄的话,那么……
比起黄娇娇,黄世昌在与父亲相处时并没有那么放得开,但也远比寻常父子来得更亲近。
他道:“对方的身份尚未明了,不过我已经打发人去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大半个杭州都在他们玉湖山庄的掌控之下,想查几个外来人的底细,实在再容易不过。
黄永寿到底有多年江湖经验,远比一对儿女更老道。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沉吟片刻,“你且细说他们的装扮和长相。”
来人竟如此肆无忌惮,究竟是真的巧合,还是有备而来?
不久前湖上一幕着实是黄世昌出生以来所遭遇的最大耻辱,若是可能,他简直想将所有目击者的脑子和眼睛都挖出来。
但此时问话的是他的父亲。
黄世昌的手指紧了紧,到底还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