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由松田先生本人的负面情绪而产生的咒灵。
可是,一个人的负面情绪,能够诞生出一个完整强大的咒灵吗?
夏油杰这么想着,下意识问出了声。
“因为这个老头活了很久啊。”五条悟看得透彻,“所以说啊,有的人还是不要活的那么久了,活得太久,就会变成烂橘子。”
“可是这里的残秽有好几种……”夏油杰在客厅中踱步,仔细感知客厅中的残秽。
难道不只一个咒灵?
夏油杰脑中灵光一闪!他懂了!
他已经大概理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长子拒绝继承家业,选择入赘别家;女儿拒绝恋爱拒绝结婚,选择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但是松田先生不这么觉得:长子与他关系冷淡,女儿对他的说教都视若无睹,他感觉被子女背叛,被子女抛弃,在一日日的思念和怨恨中,咒灵诞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咒灵诞生,幸而松田夫人留下的佛像压制住了这些咒灵。
被佛像镇压住的咒灵盘踞在松田家的客厅,日子一天天过去,咒灵愈发强,松田夫人留下的佛像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直到松田小姐和松田先生争吵的那天,佛像彻底裂开。
失去佛像的压制,咒灵互相吞噬,迅速壮大。
怒气冲冲离开的松田琴子当然不会发现,年迈的父亲被怪物一点点吞噬。
追随着残秽,夏油杰和五条悟找到了正在漫无目的随意游荡的咒灵。
咒灵拖着臃肿的身体,在荒凉僻静的城市边缘游荡。
只是一个二级咒灵。
夏油杰不由得有些失望,比预期中低太多。
咒灵发现了他们:
“留下……陪我……为什么……”
咒灵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句,刹那间,陌生的领域笼罩了夏油杰和五条悟。
仅仅是二级咒灵,居然已经有了领域?
难道判断错误?
不、不对,夏油杰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起领域。
这只是一个不完整的领域,可以说处处是破绽,随意一击便能够打破。
“……松田先生?”夏油杰余光扫到了一张人脸,定睛一看,躺在角落的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双眼紧闭,看不清是否还有呼吸。
“他死了。”五条悟站在夏油杰身侧,轻声道。
夏油杰面露悲悯,他已经能想到松田琴子会多么自责,即使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
夏油杰一挥手,领域迅速破裂,咒灵化作漆黑的咒灵玉,在夏油杰手中凝聚成形。
两人联系过小西警官,警察署很快派车过来,和警察一起来的还有中务先生和松田琴子。
警笛划破了深夜的寂静,看着父亲的尸体,松田琴子扑过去,忍不住嚎啕大哭。
中务先生注视着痛哭的妹妹:“……父亲、一直很矛盾……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琴子。”
“琴子、长得很像妈妈,但是性格完全相反。”
“父亲一直希望琴子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老去,好像这样就能看到母亲原本未完的人生。”
“……谢谢你们,帮我们找到他。”
松田先生既珍惜着妻子用生命诞生下的女儿,又怨恨着女儿夺去了妻子的生命。
一天天长大的女儿越来越像死去的妻子,松田先生逃避着女儿,又渴望见到女儿。
他幻想着女儿能延续妻子相似的人生,无法接受女儿自己的选择。
爱与恨交织着,松田先生在痛苦中逐渐扭曲,直到死去。
注视着兄妹二人相互扶持着离开的背影,夏油杰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早上,夏油杰难得主动给家人打了电话。
“杰?”接到电话的夏油太太很惊讶。
“……妈妈。”夏油杰莫名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近怎么样?课程更得上吗?”感受到了夏油杰的局促,夏油太太善意地提出话题。
母子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夏油杰听到卧室的门响,一回头,五条悟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你醒了?等下一起下楼吃早饭还是打电话让酒店送上来?”夏油杰问。
“唔……下去吃吧。”五条悟想了想。
“杰,是交到新朋友了吗?”
“呃……算是有吧。”夏油杰犹豫了一下。
“要好好相处啊。”夏油太太温柔叮嘱。
挂断电话,五条悟笑嘻嘻道:“真孤僻啊——”
“算是有吧。”五条悟故意学夏油杰刚刚说话,“听起来孤僻的要命啊,优等生。”
“怎么?我没交到朋友,难道你就交到朋友了?”夏油杰反讽。
“我……”五条悟顿时语塞。
“你可不要告诉我是家入,”夏油杰抱着手臂,“那样的话,我可比你早交到朋友。”
被抢白的五条悟:“这一届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谁说不是呢?没交到朋友的五——条——君——”
两人吵吵闹闹的下楼去吃酒店早餐,夏油杰刚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就看见五条悟又端着一堆甜点走了过来。
嘴里还咬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