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目前只是失忆,但他的家人都在汴京。
可小公爷身边的女人,听起来不大,却是孤身一人,这一点就足矣让萧应起疑。
更何况,这个女人在爷失忆的情况下,还同他成了亲。
萧应粗略猜测,无非两种可能,要么这女人是对方势力安排,为了什么不可知的目的,用女色暂时唬住小公爷。
要么,她其实知晓爷的身份,以成亲来谋取钱财。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身份都很可疑。
所以他才想出生病的法子,混进来守着小公爷,顺便查明真相。
萧应正要说些重话回绝,恰在此时,闻到香味的肚子不争气的“咕”了一声。
房间内很安静,这一声对方肯定是听到了。
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沈青青多少瞧出些少年的性子,他不爱麻烦人,有事也自己扛着,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两日几次听见他咳的厉害,让阿洲去看了才知道屋里连杯水都没有了,却不喊人,硬扛着。
沈青青想了想,对方这样清冷的性子,自己硬要帮也不好,便把面汤先放在一旁,闲聊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青青,绿水青山的青,你呢?”
萧应自是不会同她讲真话,拟了个谐音:“小应,大小,顺应。”
“你不是三溪村的吧?往日没见过你,若是近乡的,我让阿洲给你送回家。”
少年眉头一紧,垂下头,话在口边停了一下,又被他咽了下去。
萧应有些意外,方才有一瞬间,他竟话赶话的,差点把自己的事情交代出来。
“抱歉。”沈青青捏了捏袖口,不想戳到少年痛处,心里愧疚。
在古代医疗科技都落后的情况下,人的平均寿命不长,更何况再遇到个兵荒马乱,天灾**,更是死伤无数。
萧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试探地问:“姐姐你呢?”
“我啊,跟阿洲差不多,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
扯谎。
萧应心中暗暗想着,这女子绵里藏针,拿失忆的事搪塞他的问题。
“不过最近我突想起了以前的事,虽然还没完全记起,但我知道我家人在很远的地方生活,一时半会,我也回不去。”
她失神的想着,脑袋里一个念头不停地翻涌,就这样,沈青青鬼使神差地小声说出了这个压在她心头已久的想法。
“其实能回去,我也不想回去。”
我想和阿洲在一起。
萧应听她这话没头没尾的有些奇怪,顺着话锋问:“你是异国人?”见她不答,又追问道:“金元国的?”
他看不见对方,并不能从容貌区分,不过单从口音来说,她的发音是同当地人都不一样。
“不是。”
是更远的地方,不是异国人,而是异世人。
沈青青知道穿书者的身份后,心里平添了几分异世者的孤苦,不过有阿洲陪着,这种小情绪被埋得很深,几乎没有影响到她的日常,却也在心底埋下了忧虑。
这段时间,她一直惴惴不安,总害怕某一天一睁眼,自己已经回到现代,再也见不到阿洲。
可她又是矛盾的,她在那个世界还有亲人。
面对二选一的必选题,沈青青不知道该要怎么选。
“你在哭?”
两人沉默许久,萧应听到几声不易察觉的抽噎,似乎很隐忍。
若不是萧应提起,沈青青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悄悄抬袖擦了擦眼,闷声摇头,平复片刻才小声说:“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哭呢。就是面片汤还挺烫,我吹了吹而已。”
她将将面片汤塞进他手中,“好了,现在应该不烫了,你先喝汤,自己一个人吃,别弄洒了。喝好了只管把碗顺着榻边儿放地上就行,若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不用嫌麻烦,只管喊我。”
萧应听到带着些许哭腔的话,起先有些无措,直到她关上门,才不自觉的抬唇笑了笑。
不管是敌对势力安排的,又或是贪
图国公府的势力银钱,这小娘子都是不个按套路出牌的聪明人。
她的言行举止,总有种说不出的力量让人放下戒备,相处不过一小会儿,他己有些心软。
萧应扯下眼罩,盯着手里面皮汤,悄然将心底泛起的柔和压了下去,默默开吃。
这次的面皮汤,做的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吃,萧应早就饿了,端起碗来三两口吃完。
不知不觉的,被他压下去的那点好感,又悄然冒了出来。
沈青青这头出了偏房,见天上飘着雪绒,院内白花花的一片静谧,忽而起了玩心。
少时,王婶抱着个竹筐,带着个高瘦的少年,敲了敲隔壁院儿的门,很快,院门开了。
王婶同少年站在门口皆是一愣。
开门的是沈青青,她今日穿着件泛白的浅色紫袄,脖子上围着个兔毛围脖,不知她方才做了什么,雪白的小脸上泛着红,眼尾、鼻尖、耳垂、连带着半露在外的一小截颈子,都红扑扑的,像是春日里的一枝桃花,娇嫩的动人心魄。
“王婶,有什么事吗?”沈青青盯着她抱着的那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