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李炎一路从小宅快马加鞭赶回世子院,直接去寻正在书房忙碌的孟西洲。
孟西洲抬眼见是他来,未放下手中书卷,淡淡问:“人怎么样了。”
李炎勾唇一笑,走到书案前细细打量起自家主子,兀自嘟囔着:“爷啊爷,真没想到呐。”
孟西洲将书卷一撇,并未责怪李炎的失礼,相反,二人私下中,如此相处算是常态。
他素来清冷,而李炎同他的性子恰恰相反,活泼好动,很多时候,西洲愿意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
“没想到什么?”他追问,声音冷冰冰的。
“爷,您不在的这一年,已经同那位娘子成了亲。”李炎说时眉飞色舞,只等着看孟西洲的反应。
此事孟西洲之前大抵猜到了,如今听李炎亲口讲出,依旧微蹙起了眉。
李炎如实汇报:“爷,方才属下犯了个错。”
“怎么?”
李炎长叹口气,解释道:“方才见那娘子换回女装,属下一时没管住自己的眼,多瞧了那位娘子两眼,确有倾国之貌。”
孟西洲轻嗤一声,浅笑道:“那女人看来是有些手段的,竟能让你也不由得多瞧两眼。”
听李炎提起,孟西洲脑海中蓦然冒出个画面。
昨日那女子被李炎押着,即便穿了身粗布男袍,面容清丽秀美,姿色的确不差。
“手段?爷,您是怀疑……”李炎不解,他瞧着那位娘子娇娇柔柔,讲话都跟蚊子一样细,爷口中的手段二字又从何谈起?
孟西洲见他面露疑惑,不紧不慢解释道:“萧应说我从三溪村离开之事无人知晓,即便同国公府内的人汇合,也是安排在饶州碰头,为的就是保密。可就
是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依旧走漏出去,被设了伏,李炎,你觉得这消息会是谁走漏的呢?”
“目前我也只是怀疑,其实若她容貌一般,所言还尚可信,但你讲,这女子容姿倾城,并非凡品,一个小小的三溪村中,若出现个这样的女子,正常么?”
“的确不太正常。”李炎顺着孟西洲所言,越想越后怕,得亏他刚才没有昏了头,同那女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孟西洲眸色骤冷,“此事只是你从那女人口中听来的,是非真假怎可断言,萧应同我在村落里住了一段时日,若真已娶亲,为何萧应不提?”
李炎恍然,的确啊,虽说主子在途中遇袭昏迷了几日,可萧应自始至终都陪着主子,直到他前几日请假离府,也没提到过半点有关这小娘子的事。
这不合理。
孟西洲看他终是开了些窍,暗叹一口气,“方才你可有问过她从何处来?”
“三溪村。”
“这倒是对得上……”孟西洲沉默片刻,想到昨日太子的异常反应,眸色不由得暗了几分。
这些事太过巧合,特别是昨日碰面,恰巧当着太子,不得不让他多想。
但如果,这女人真的同东宫那位有关系,那他便将计就计,好好利用下这送上门的棋子。
那头,李炎正琢磨是不是该把那女子的吃穿用度减一减时,听孟西洲吩咐道:“李炎,你明日一早就出发,走水路去一趟三溪村,一切等查清楚她的身份再说。”
“是。”
*
沈青青在小宅已经住了七日。
从最初的期许,到失落,到清醒,到最后的怡然自乐,都没有花费七日这么久。
自她发现自己不能以任何理由出府后,便意识到:自己其实被软禁了。
那位李炎口中的什么阿洲会来看她,同她讲清楚,都是骗人的。
阿洲大抵是怕她出去污了他国公府小公爷在汴京的名声,才将她软禁起来的。
这怕是沈青青这辈子最恶毒的猜测了。
不过之后这几日,她思来想后琢磨过两人重逢后,阿洲对她的态度和做法,有很多事尚解释不清。
特别是那日在红袖院,阿洲看她时眸色中的疑虑,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往日在一起的每
一分,每一秒,都如帧般回闪过她的脑海。
她不信,以二人往日的感情,阿洲会突然绝情到对她一丝感觉都没有。
沈青青联想到阿洲的仇家与李炎的话,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简单,阿洲如此,或许有他的为难之处。
虽然被软禁,但衣食用度样样不缺,院里侍候的婢女,除了那个叫娇兰的似乎对她有些看不顺眼,其他两位都是淳朴善良的姑娘,对她又敬又重。
渐渐地,她在小宅的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了。
沈青青不得不承认,以目前两人的情况,还不足以让她彻底死心。
又或许,是她自己无法放手。
这几日,她从娇云、娇玉口中得知,阿洲年过二四,尚未娶亲,也没有妾室通房,非但如此,在汴京城中,还有个不近女色的名号。
这让她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是第三者插足。
是夜,天寒露重,沈青青早早让娇云娇玉她们休息去了,自己闲来无事,坐在桌案前翻话本子打发时间。
这些话本子是她托娇云买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