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见身旁那个纤弱的身影正摇摇欲晃,他松开手中?攥着的腕子,一抬手,扶住了对方即将倾倒的肩头。
沈青青从半睡半醒中?赫然惊醒,见那人正摁着自己肩头,吓得赶忙要?起身。
孟西洲手劲不大,却很稳,没放她走。
四顾看去,周围并无旁人,屋外?烟色蒙蒙,便低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沈青青像是受了不小惊吓,怯懦懦地回?了句,“要?傍晚了。”
“让李炎进来。”
到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掌下柔软的肩头。
沈青青退出去,换李炎进来。
李炎见孟西洲面色惨白,精神却不错,稍稍松了口气。
“雁鸣观不宜待太久,去准备好马车和抓获的山匪,稍后赶去安陵县稍作休整,明日直接回?京。”
另一头,沈青青出了屋,便被道姑拉去一旁。
“沈娘子,可愿陪老身去散散步。”
沈青青出她有话要?说,默默点?了点?头,“好。”
此时暮色霭霭,山林里泛着雾气,沈青青许是吸了凉气,小声打了个喷嚏。
“沈娘子还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才?是。”常嬷嬷面色柔和,拉住沈青青的手,轻轻拍了拍。
“殿下性子本不是这般清冷,这几年,他遭了多少罪,怕是只有他自己个儿才?清楚了。”
常嬷嬷见她不言,继续道:“沈娘子既然跟了世子,便只管放平心,殿下是个面冷心善的,待一切尘埃落定?,定?不会亏待了娘子。如今这般,怕只是当下的权宜之计。”
沈青青不知道对方从哪儿看出来的这层关系,只淡淡道:“我同世子的关系,不是道长?想的这样简单。”
“再复杂,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
关系?方才?世子昏过去,手都一直牵着娘子,这样的心意,娘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沈青青心一沉。
孟西洲就是时不时地像这样,做出一些只有阿洲才?可能?做的事,才?会让她一直摇摆不定?。
他可以一梦醒来,冷酷的说自己都忘了。
可她却不能?,她什么?都记得,往日的甜蜜已经成了最?不想碰触的记忆,只要?想起来,她便止不住的难过。
她只能?吞下委屈,硬生生地扛着。
常嬷嬷见她又红了眼,赶忙搓了搓她小手打趣儿着,“沈娘子快别哭了,到时候世子殿下看到了,又要?昏过去了。”
沈青青哭笑?不得,是他自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吧,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时,回?到雁鸣观时,车队已整装待发,娇云见沈娘子可是回?来了,赶忙迎上前。
孟西洲见是常嬷嬷同沈青青在一处,眸色不自知地暗了暗。
“殿下这就要?走了么?。”常嬷嬷瞧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分?外?不舍。
“是。”孟西洲软下几分?,同常嬷嬷走到一旁,从袖笼拿出一袋子银两塞过去,“乳母在这儿受苦,子思心有愧疚,这些银子还请乳母收下,平日不要?亏待自己。”
“我一个修道之人,要?这么?多银钱会招惹是非,你有这些,不如花给沈娘子添置些衣物,这般年纪的姑娘正是爱美,如今没名没分?的跟了殿下,心里定?是有委屈的。”
“……乳母怎么?知道,是她说的?”
常嬷嬷眉头一蹙,压下声道,“殿下疑心怎么?还是这样重?,沈娘子乖顺的很,她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昏倒时一直拉着人家的腕子,怎么?都松不开,这种心思,谁看了能?不知晓?”
“……真?的?”孟西洲想着方才?醒来,手里是攥着什么?。
“殿下如此,让乳母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有了个这样温顺娇柔的枕边人,还藏着掖着,非要?急坏了老国公夫妇才?肯作罢?”
这些年,常嬷嬷同府内还有书信往来,不免听魏氏提起过世子不肯娶妻纳妾的事。
“乳母不清楚如今局势多么?纷乱,对方暗中?伺机出手,我不能?自己平添一个弱
点?。”
“即是如此,那就对沈姑娘好点?,叫她理解,放宽了心,不然真?伤了心,终有一日殿下会后悔的。”
“……乳母放心,此事子思已有安排,只是她的事,先不要?让父亲母亲知道才?好。”
其实这次让常嬷嬷撞破二人关系,是孟西洲始料未及的。
“是,殿下放心,老身嘴巴还伸不到那么?远,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沈青青坐上马车正给自己揉着腕子,不想车幔一掀,上来个人。
“世子……?”娇云见孟西洲冷着脸做出个噤声姿势,颇有眼力见儿的下了马车。
沈青青没想他会来,如今独处,相当尴尬。
“腕子伸出来我看看。”
冷不丁的一句,沈青青没听出对方是何情绪。
见她不动,孟西洲一把扯来被她攥在手中?的腕子一瞧,淤红一大片,跟戴着个血色镯子似的。
她怎么?这么?娇,就攥了下腕子,至于么?。
孟西洲收敛起念头,从怀中?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