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取出一册本子,递过去?,“周绕是扬州富商,主?营香料生意,南北往来频繁,我这次去?宜州是开拓新的生意,你?随行伺候我的起居,所以这几日多看看香料介绍,日后?兴许会用的上。”
孟西洲见她面色严肃,如临大敌一般,不由得笑着问:“怎么了?可是后?悔答应同我来了?”
沈青青以为这次跟上次差不多,来担任个画师身?份,可现在她要扮演他的侍妾,这样的关系,可是亲密多了。
“不,是我担心?完不成世子交代的事……会耽误世子侦办案件。”
她说着,下?颌忽而?被人捏起,不轻不重的,反倒是有点痒。
孟西洲落下?目光,“都说了,不要叫我世子。”
这样的孟西洲,气势太过迫人。
她招架不住。
沈青青动了动唇,挤了句,“大人……”
“当是在唤父母官么,还大人?”他笑道,却不知不觉地沉迷于当下?的掌控感。
说不上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每每看到沈青青一面对他温柔小意,体贴入微,一面又保持理智,刻意将他同她心?中的阿洲剥离成五位人,就无法克制地想要欺负她,强迫她意识到,他跟阿洲并无区别。
即便他深知,阿洲是他最厌恶的一部分?。
但依旧,他想得到属于阿洲那份温柔小意。
孟西洲承认,他在沈青青这儿,发现自己也有男人都有的劣根性与掌控欲。
甚至,还很享受同她之间的博弈。
“……老爷?”沈青青想到电视剧里,有这么叫的,又小声嗫喏了句,她被他捏着,声音娇颤颤的。
“我有这么老么?”
沈青
青很认真的打开户籍,指给?他看,“老爷年三十有一,韩施施不过二八年纪。”
孟西洲见她眸光切切,好似在告诉他:真够当爹了。
孟西洲眉色一压,抽回户籍,沉声吩咐道:“叫爷。”
沈青青哪儿想到他能?这样磨人,紧闭着唇,别过头去?。
孟西洲却不打算放过她,“既是不愿意,更要多练才行,这次暗访对象皆是官场老手,你?若这般,很快便会露馅儿。”
“你?可知,圣上为何派我来查……”
沈青青不理。
孟西洲简单将案情讲出,“五前年,年逢干旱,粮食欠收,各州流民不减,宜州因多梁田,受灾最是严重,故此?,赈灾钱粮拨去?的款项也最多。”
“宜州知州王延胜为朝廷开源节流提出个不错的建议——捐监,大抵是组织宜州各地富商,捐银捐粮,救济百姓,而?捐款者,可以为自家适龄后?人谋得一个在国子监求学?的机会。”
沈青青听了,转而?一想,这法子听着不错,算是将财富从富人手中转移到穷人碗里,的确能?解决部分?流民问题。
而?富商们,也能?借此?机会拼一个脱离商籍的机会。
孟西洲见她终是转过头来,暗自笑笑,“听起来不错,可宜州做了几年,每年仍有些许流民上京。”
“圣上暗中几次派人去?调查实情,并无异常,直到年前,有五位密探暴毙家中。”
“他们唯一的关联,便是去?年都去?宜州暗访过。”
“就因五位密探,便知道宜州出了事?”
“世上并无完全的巧合,宜州捐监办的风生水起,惹了惹得寒门学?子不快,再加上前段时日的春闱舞弊,亦将此?事再次推于风口浪尖之上。”
“即便如此?,这与我要扮演你?妾室有何关系?”
孟西洲轻轻转动着指间的扳指,低声道:“既是商人身?份,娇妻美妾不是最寻常不过的么,难不成要我带旁人跟着伺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夫君面前,妾室要自称妾身?,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没做过妾,也不会做妾。”
闻言,孟西洲心?口蓦地一沉,见她垂着雪白的颈子,声音虽小,但话语决
绝,像是在宣告什么似的,他正欲开口,听她小声嗡嗡了句,“不过既然是演戏,妾……愿意一试。”
她那句妾,说的极为别扭。
孟西洲最近同她几乎算是天天见了,对她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
在彼此?博弈上,沈青青绵里藏刀,从不是那种?甘心?被人摆布宰割的人。
你?看她先?是果断拒绝,又绕了个弯子,把事情答应下?来,既表达了态度,又将此?事应下?。
不可谓不聪明。
之后?,孟西洲同她交代了一些关于身?世的其?他事情,沈青青一一记下?,后?翻着册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马车过了城关,一路向西,待沈青青再醒来时,马车外天色渐暗,孟西洲正端着本厚厚的书册看着。
“爷,这样看书,眼睛会熬坏的。”沈青青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才发现身?上披着条薄毯。
孟西洲抬眼,见沈青青揉了揉惺忪睡眼,墨发垂在身?侧,说不出的温顺。
“饿不饿?方才见你?睡得太沉,便没让娇云叫醒你?用膳,前面不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