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骄阳似火。
蝶园的后宅,同这日?头一样,烧了起来。
如今曲林,无人不知蝶园内宅秘事,都说周公子新纳的那位花魁是个?会吸人精髓的妖精,勾的周绕魂儿都没了,新开的铺子也不去打理,快要醉死在玲珑阁中。
玲珑阁琵琶声夜夜不断,多情的周公子到底还是冷落了那位容貌倾城的韩娘子。
这件事,在曲林贵妇圈中传遍后。
沈青青收到的请帖、拜帖只多不减,谁都想?约她一谈,知道?蝶园的实情如何。
由于蹲着吃瓜的人太多,她唯一的乐趣也被此事剥夺。
沈青青不再去涤春阁,她索性猫在金玉院里避避暑,做做菜,倒也怡然自乐。
自那夜知晓孟西洲无处可?归后,沈青青让娇云把书房里的铺盖弄回屋了。
娇云娇玉还以为沈娘子想?清楚,准备反击玲珑阁那位,毕竟以沈娘子的绝色,只要跟爷服个?软,爷也不会这么多日?一次都不回金玉院。
谁知她还是老样子,听了在玲珑阁打杂的小厮学了爷近日?都怎么赏玲珑阁那位后,她也只是笑笑,好像讲的事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娇云刚骂走?那多嘴多舌的小厮,回屋就见娇玉在劝沈青青。
“娘子,如今玲珑阁那位赏赐都那么多了,您这些?首饰都是爷从汴京订制的,外面压根买不到,咱还是留着吧。”
娇玉见沈娘子又挑出一套极好的翡翠首饰,放进木匣,心疼坏了。
“这镯子你知道?的,我也不戴,这一套就算她进门的见面礼,你只管送去就行,留在汴京的那些?也一时戴不完,还不如给爷喜欢的人。”
沈青青说完这句,自己都觉得?酸,不过她就是故意说给徘徊在门外偷听的小厮。
这话也最好快些?传进玲珑阁那位的耳朵里。
今晨天还未亮,孟西洲悄摸走?前,同她说了,只有后院起火,这案子才有突破的可?能。
她虽没太明白孟西洲这次是个?什?么套路,但他一向不说没把握的话,沈青青在断案理事上,是信他的。
她咬咬牙,决定做一次坏人。
蝶园的另一头。
李炎从厨房里端着一罐
子汤汁,神神秘秘的带回寝室,少时,听屋外有脚步走?动?,他推开门,将刚回院的秦恒拖了进来。
秦恒话少,即便是被不情不愿地弄进屋里,他也只是冷眼看向李炎。
几日?不见,李炎看他面色不佳,似是中气?不足,不由得?坏笑道?:“瞧瞧,这才几日?,身子都要被掏空了。”
“你胡说个?什?么!”秦恒听他随口说出,当即黑了脸。
这种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嗐,来坐下吧,是哥哥我心疼你。”说着,他掀开瓷罐盖子,一股子腥味儿漫了出来。
“这什?么?”秦恒盯着那汤里奇奇怪怪的两条黑黢黢的东西,挤出三个?字。
“双鞭汤!”李炎声音压的极小,他知道?男人多少忌讳别人提这些?。
他其实不想?管这事的,但见他最近委实疲累,全?曲林谁不知玲珑阁夜夜莺儿叫至天明。
最近他连知州府盯梢都不去了,便想?着给他好好补补。
秦恒冷冷推开他肩头,扭身走?了。
李炎眉头一挑,“嘿,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小心哪日?精.尽人亡!”
玲珑阁。
莲蕊换了身新做的襦裙,是前两日?李管家送来的,她立在镜前,仔细整理衣角。
一旁的碧月敛好香炉中的残香余烬,一丝不漏的包进纸中。
莲蕊睨见她这小动?作?,自是心知肚明,有些?没好气?的说:“碧月,那些?东西还是不要用了,周郎夜夜宿在这处,已是极为疼爱我了,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争宠。”
碧月眉头一压,冷声道?:“莲姑娘可?是被郎君疼爱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这香那位老爷特别给姑娘准备的,姑娘只管伺候好周公子便是,其他的勿要多嘴。”
莲蕊脸倏地一红,她扯开衣襟一角,红斑点点,很是显眼。
不是她不想?争宠,委实是这香太过厉害,她觉得?,再这样用下去,周郎的身子迟早要垮……
周郎待自己这般好,她可?舍不得?他去做短命鬼。
这头话音刚落,有人轻叩房门。
来人是金玉院的娇玉。
碧月认出对方,眉头一紧,不知这人在外面听了多久,又听去些?什?么。
“莲姨
娘安好,这是我家姨娘送来的小礼,说姨娘进门,蝶园无主母,是她这个?早进门的一点心意,请您还不要嫌弃。”
碧月走?过去接下,她打开一瞧,真有些?愣住了。
满满一盒子的首饰,全?是珍珠翡翠,这也就罢了,主要是金玉院送来的,可?不是那种打发人的次货,皆是极好的首饰,任凭她看了,也是目瞪口呆。
接过木匣的莲蕊亦是如此反应,但很快,她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想?到周郎赏给她的那些?,虽也是好货,但跟韩姨娘的比起来,便是天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