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嫂嫂。
他当初只?知道西洲哥离乡办事,后了?无音讯,嫂嫂一去寻人几个月,也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红牛没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问她西洲哥的情况。
“嗯,这件事有些复杂,不过?你西洲哥已经找到了?。”沈青青也没说太多,拉他坐下?,问了?些读书的近况。
从?红牛口中,沈青青才得知,原是阿洲走前,拜托过?江州知州为其写了?举荐书,这才让红牛有机会进到国子监读书。
“汴京花销很大,嫂嫂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这个你拿着用。”沈青青把今日?收到的那一包碎银子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红牛日?常在皎怡街书坊打杂或为同窗抄撰文章挣些零花钱,很是节俭。
见沈青青突然拿出这么一兜沉甸甸的银子,婉言拒绝,“无功不受禄,嫂嫂,这我不能收。”
“也不多,就?应付些平日?开销,往日?你母亲也没少?照拂
我们。”
“那是阿娘同嫂嫂交好……真不能收……”
“欸,我说这位小公子怎么这么倔,先生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嘛。”
倏地,轻飘飘的一声,落在几人耳边。
沈青青见竟是之前在墨玉轩见过?的富家少?爷,愣了?一瞬,赶忙将帷帽又?戴了?回去。
“先生?”红牛疑惑,不知他说的是谁。
“这位公子,我们不熟,若是想吃糖水,旁边有位置。”沈青青不喜欢这人不请自来,一讲话也满是纨绔子弟的既视感。
张内官听小娘子话语一点都不客气,兀自抹了?把汗。
太子不恼,反倒面露喜色,真扭身坐在旁边的空桌上,叫了?几份甜水。
少?时,太子扭身缓缓道:“先生逍遥数月,云游四方,不知有何新的见解?”
沈青青不理,同红牛讲了?几句,问清他现在住处后,起身走了?。
这时,红牛起身欲行,听身后那人冷不丁的说了?句,“郭知新,春燕堂新入学的监生,师从?文甫学士,不想你同知意先生还是旧识。”
红牛一怔,回首打量向那位锦衣玉冠,温和如玉的公子,疑惑道:“你是何人?”
太子勾唇浅笑,抿了?口勺子里的桂花粉,才缓缓答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同去茶楼小坐。”
*
是夜,金风玉露,月挂枝头。
小宅,桂兰院。
夜间多风,院中悬在小亭上的花灯摇曳。
沈青青穿着件长衫,坐在满桌子的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夜已不早,若他要来,定会提前让李炎知会一声。
按常理,中秋皇宫是要设宴邀请群臣同乐,赏月赋诗,祭祀月神。
所以她故意把晚饭推迟了?些,她想着,即便?很晚,他应该也会来一趟的吧。
然而并没有。
“好了?,菜都有些凉了?,去把菜热一热,我们少?吃一些吧。”沈青青说着,兀自给自己斟满一杯,手边放着的,是下?午新买的桂花酒。
“娘子,您今日?怎么碰了?酒……”娇玉看她神色黯然,小声问。
沈青青很少?碰酒,见她自斟自酌,娇云心里憋得难受。
“走,我们去给娘子热菜。”娇玉拉着她一路走开,低声问:“
你这两?日?没见到李侍卫么?”
娇云摇头,“前日?爷不是还宿在这里么,唉,怎得今日?不来,竟不遣人知会一声,让娘子好等。”
“爷是什么身份,许是今日?宫中有设宴也未可知,一会儿咱们都高?兴点,陪着娘子喝一些,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嗯。”
另一头,皇宫宫门处,孟西洲被李炎搀扶着,与群臣分开了?路。
李炎抬头看了?眼?月色,已是不早,他蹙眉,低声问:“爷,您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
“今日?圣上设宴,自是君臣同乐……中枢那几个老家伙深藏不露,轮番同我畅饮,便?喝了?不少?……”
“那咱是回府,还是去桂兰院?”李炎小心翼翼的问着。
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想必此时,桂兰院那位还等着呢吧。
“回府,不去桂兰院,以后都不再去了?。”
李炎听了?有些想笑,只?当他是酒后之言,随即将孟西洲搀扶上马车,匆匆离去。
另一头,同是喝多了?的沈青青与娇云娇玉醉倒在一处,一壶酒平洒在桌面上,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
萧应今日?值守小宅,他远远看着庭院里的沈青青从?期待到失落,再到醉酒,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至少?去宜州前,沈青青从?不会因要等小公爷,就?饿了?自己的肚子。
见三人已经不省人事,萧应跃进院内,咸菜听出他的步脚,摇着尾巴扑了?过?去。
“乖,今日?不能陪你玩。”
他揉了?揉狗头,先送两?个丫鬟回了?屋,回来时,见沈青青半支着身子,一手拎着酒壶,仰首往下?倒。
酒液顺着颈子淌下?,浸湿前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