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心?里惦记着今日?要赶第一波人流出城,并未睡得很沉。
梦中流转,几次想醒来,都觉得暗处有?个力?量在牢牢的抓着她,不让她离开。
一段记忆,交织着甜蜜的旖旎,涌进?她梦中。
这段记忆发生的时间是乾元二十二年初春。
她刚捡回来阿洲不到十日?。
那个时候,阿洲还没有?名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卧床休息。
待沈青青用光他?身上所有?的药,人算是挺了过来。
可惜他?好像伤了脑子,虽然清醒了,但一直无法正常交流。
以前只有?她一个人,捡些野果子垫补下还能勉强熬过寒冬,如今突然来了个嗷嗷待哺的大家伙,沈青青只能跑去更远、更高的地方去寻吃的。
她经常一走就是一天。
某日?傍晚,她踏着晚霞,带着满满一兜子果子回来,刚进?院门儿,便看到浮雪上一片片殷红的血。
沈青青大惊,担心?是遇到恶人,便抄起个木棍冲了进?去。
谁知?道,一进?门,肉香扑面,沈青青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咕噜”叫了声。
见那个男人穿着件型号明显不符的衣衫,蹲在地上,盖不住身躯的缝隙,露着斑驳的伤痕。
他?正啃着个什么动?物的腿,吃的满嘴是油。
“你……”
沈青青见那人似乎穿的是自己?那小的可怜的衣裳,不由得感到滑稽。
“来吃。”他?抬眼见是她回来,倏地起身,谁知?他?挡在裆间的遮羞布就那样落了下来。
如此尴尬的情景之下,男人面色一紧,赶忙伸手遮住。
沈青青倒没什么反应,淡定的走到榻上给他?扯了条被子裹上。
“你会?话了?”沈青青瞅见角落里一地兔毛,突然明白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他?垂首,面颊红透了,“多谢姑娘搭救我。”
“没事,好了就行,不过……”沈青青打量了下他?身上穿着的这件短衫,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件衣服是没法要了。
“抱歉,我实在找不到衣服遮体,只能穿一件姑娘的衣服了。”他?似乎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低声解释。
“没事,我回头?改几
件我的衣裳,拼一件给你。”沈青青浅浅一笑,随后摸出她带回来的果子问:“要不要吃些?”
男人点了点头?,接过两?个果子,又从锅里捞了个兔腿儿给她,“你也?吃。”
“好。”沈青青早就馋了,眸子盯着他?手里的肉腿闪闪发亮。
其实她今日?就吃了俩野果,平常采回来的果子太少,她怕不够他?吃,就一直等他?吃完再吃。
所以吃不饱是常事。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沈青青想了下,大名对这个脑子刚好的人来好像有?点复杂,便同他?了小名,“沈青青,你叫我青青就好。呜,这兔腿儿爷太香了吧,要是加点花椒大料炖一下,肯定更好吃。”
她小口小口的啃着,有?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
男人唇角微扬,“青青姑娘喜欢吃,我便多打几只。我看这附近的野兔还是挺多的。”
“好啊,不过你用什么打的?”她顺着他?的视线,瞧见手边的一个弹弓,上面系着一缕黑发,她这才注意到,男人左侧明显少了块头?发。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人默了默,“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不要着急,慢慢会?想起来的,我跟你情况差不多,一开始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后面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想起来了。”
“姑娘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蹙眉。
“嗯,我来到这时情况比你好一些,似乎也?是遇到劫匪,衣服上满身是血,但好在,我并没有?受伤。”
“姑娘心?善,自有?苍天保佑。”
沈青青独居惯了,突然身边多了个人,她稍稍有?些不习惯,只听他?问了些琐事,她知?无不言。
男人话语温和,一直客客气气的,声音低沉有?磁性。
沈青青坐在他?旁边,余光中瞥见男人俊俏的侧颜,结实的身材……她不自知?的咽了咽口水。
脑瓜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个男人有?点馋人。
“青青姑娘……”他?吃完手里的东西,低声唤她,“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起个名字?”
“好,让我想想。”沈青青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思索片刻后,
她笑着道:“不如就叫西洲吧。”
“稀粥?姑娘指的是吃的那种吗?”
沈青青起了点坏心?思,故意点头?道:“是啊,你叫稀粥,我叫青菜,以后再添个人,可以叫咸菜、油条、煎饼……”
男人听她在那天马行空的着,眉眼更是软下几分,并没有?丝毫不乐意,反倒笑着应下,“好,那我同青青姑娘,就是青菜稀粥了。”
青菜稀粥……
沈青青从混沌中有?了意识,不自知?的勾起唇角,甜甜一笑。
这是她当?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