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更改圣命,如今两家婚事已是满城皆知,若你执意如此,那秦家二娘子又要如何自处?你在说这些话之前,都想过后果没有?!”
此刻,老国公爷面色铁青,像是暴风雨前压低的乌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孟西洲面色从不改,抬首直视老国公爷,定定道:“这是儿子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儿子会同秦家讲明前因后果。既是成过亲,儿子定然不能行那有悖人伦之事,再耽误秦二娘子的前程。父亲,此事儿子心意已决,不会更改。”
“啪”的一声重响,老国公爷拍案而起,随即将桌案上的茶杯推了下去,惊的一旁的魏氏抚着心口,起身劝道:“老爷……”
“孟子思!你若真对那沈氏这般情深,当初又何必要答应那婚事?!现在哪儿是你说反悔就能反悔的?你非要如此,就自清出门,我们显国公府没有你这样的人!”
老国公爷吐沫横飞,李炎见老爷子动了真怒,暗道爷为何不将他之前没想起来二人成过亲的事讲明白?
这样稀里糊涂一说,旁人听在耳朵里,还以为他是嫌弃沈娘子身份低贱,不愿接她入门。
可爷若真是这样的人,还何必非要在人死后,执着地给个名分呢。
“儿子自知办了错事,心中愧疚不安,此事儿子一人承担,绝不拖累显国公府。”孟西洲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对两人叩首行礼,“儿子愧对父亲母亲养育之恩。”
说着,他又叩首。
一声声“咚咚”闷响,听的魏氏红了眼眶,紧抓着老国公爷的袖口道:“老爷,您最是重情重义之人,子思这般,不也是为了偿还那沈家娘子的恩情么,人都没了,您何必非要逼他。”
“这哪里是我要逼他,呵,他如今是有了出息,不必靠我们这个显国公府的身份。罢了,他既是认下这门婚事,就同我显国公府无关,省的到时候秦家来找麻烦。”
“至于其他的,他想写到谁家族谱里就写到谁家族谱,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去吧。”
老国公爷厉声呵斥,好像父子之间真是没了退路,魏氏见状,不由得落了泪。
少时,屋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住似的,冰冷到极致。
老国公爷抬眼,厉声道:
“孟子思,为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认定,那沈家娘子是你妻子?”
“是,今生今世,儿子的妻子,只会有青青一人。”
孟西洲不曾有一丝犹豫,此话一出,老国公爷眼睛瞪圆,往前走了两步,气的他举起手。
“父亲母亲,是儿子不孝。”
孟西洲在讲明这件事前,就想好了,悔婚之事,一切责任,由他一人承担。
虽然青青已经走了,而且名分从不是她所求,但她本就是他孟西洲的妻子。
即便他被逐出家门,不能给她显国公府世子妃的高位,他也会将两人关系公之于众。
他要让世人知道,沈青青不是他藏在暗处的外室,而是拜过天地,名正言顺的妻子。
而且一生一世,他绝不会再娶旁人。
正当李炎以为双方彻底闹崩时,老国公爷突然回到椅子上,长叹口气,扭头对他道:“李炎,你先出去,我同子思有话讲。”
“是。”
带他出屋,老国公爷才低声道:“孟子思,为父没白养你这么大,你算是没丢了做人的良知。若你方才妥协,为了留住显国公世子的身份,又或是碍于秦家权势,再次舍弃这位沈家娘子,为父才要真的将你逐出家门。”
魏氏与孟西洲闻言,皆是一怔,后魏氏抬手,悄悄抹干了眼角的泪。
孟西洲也差不多,很快平静下来。
是他忘了,父亲一直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父亲当年就是这般护住他生母洛氏。
显国公府蒙难,父亲为了保住他生母,舍掉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换来母亲一份平安。
他自己呢,有什么资格同父亲相提并论。
他做了什么?
将妻子推了出去,将真鸩酒亲自送到她口中。
这就是他做的事了。
“行了,起来吧。你这地方冷的跟个冰窖似的,跪久了要伤身子的。”
孟西洲没动,怔怔的望向老国公爷,良久,才唤道:“父亲。”
“怎么?真当为父这般狠心,要你抛弃结发妻子,也要同那秦家联姻不成?”
老国公爷摇摇头,“你这孩子,这些年咱们一家人虽是聚少离多,可为父同你母亲,何时有逼过你去娶那高门贵女?自始至终,我们不过是盼望着你能有个体己的人照顾,你们夫妻互敬互爱,能相伴一生,这就够了。”
“是啊,为母为你张罗那么多场马球会,也不过是想给你多介绍一些汴京好女,你这性子素来冷淡,我们再不张罗,何时才能抱到孙子?”魏氏拭干泪痕,轻声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后见孟西洲无言磕了三个响头,两人才停止说话。
“子思愧对父亲母亲这般开明。”
“你想给那沈家娘子一个名分,这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