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殿下不惜耗神伤财,为她大办丧事,末了还抬了个世子妃的名分。实不相瞒,这件事在我们普尔图木也算是奇事一桩流传起来,我倒有些好奇,能让殿下步入红尘之?中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西洲呼吸蓦地一滞。
已经很久没人在他面前提到青青了。
跟在他周围的大部分人,是不敢提。
入住东宫后,沈青青这个人,便成了不能提的禁忌。
他知道,是父皇暗中命令的。
可是提不提,对他来讲,并无区别。
青青已经刻在他心?口,随着他心?房的每一次跳动,继续活下去。
贺兰明纾见孟西洲面色如常的坐在那,看不出半分伤感,心?口不由得冒出一股怒火。
他本想,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如今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从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储君,心?中只有帝王之?路。
哪里还有半分真心?可言。
“子思若不愿意讲,那便算了,不过是随口一提,不过有一件事,本王要在此言明。”
“二皇子请讲。”
“这次殿下出访金元,应该也听说我九妹贺兰卿受到天神庇佑,平安无虞地回到金元。”
“是。”
“本王想请殿下放弃两国的这纸和亲诏书。”
贺兰明纾无法从对方的面容上读出半分反应,似乎他天生就是这般冷冰冰的,很难让人喜欢又或是厌恶。
见孟西洲不语,贺兰明纾继续道:“殿下在九妹失踪的这两年娶亲,是人之?常情,毕竟当初八弟寻回那一具白骨回金元时,我们所有人也以为小
妹死了。”
“只是现在九妹重新回来,殿下又已娶过亲,还有这正妻的灵位摆在宗庙之?中,再?让我小妹嫁过去,委实不妥。”
“殿下今夜也已看到,父皇与母亲是如何疼爱小妹,若是嫁过去做个续弦,又或是侧妃……总归是不妥当的。”
孟西洲默然,他竟然把这门婚事给忘了。
如今贺兰卿算是“死而复生”,这份已经被两国双双遗忘的婚约,又突然被翻了出来。
孟西洲沉默片刻,缓缓道:“二皇子说的不错,此事的确是孤的疏漏,这次回汴京,孤便会?上书求父皇去函金元大君,来商议取消这门婚事。”
贺兰明纾沉浸在昏暗之?中的眼底微不可查地一亮,他勾唇浅笑,举杯敬酒道:“殿下知事明理,这杯算是怀玉敬殿下的。”
说着,二人继续对饮。
同一时刻,凤阳宫内,内殿灯火通明。
沈青青举着个话本子看的正起劲,她绾起衣袖,露出大半截玉臂,上面密集的鲜红色疹子成片成片连在一起,看上去颇为刺目。
起疹子的地方跟烧着了似的,滚烫难忍,她时不时的拿起手边的冰包给胳膊丁一丁。
送走了太医,赤月端着些茶水点心回到内殿,看自家小殿下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对着话册子一顿憨笑,无奈道:“小殿下您这是何苦啊,不想去参加晚宴也不必用过敏的青虾糟践自己身子嘛,您才刚好一些……”
沈青青放下册子,笑吟吟的捻起块糕点送入口中,“我若只是为了躲开今夜晚宴,的确不用吃虾子,可若想躲到那人离开金元……就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依照皇宫内太医的最高水平,她这一身的疹子想好,也得等到半个月后了,等那时候,孟西洲应该也已经离开金元。
她自然也不用躲着?了。
“那人?哪个?”赤月突然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迷糊,但转念一想,小殿下指的应该是那个南璃太子。
她依稀记得当年小殿下对这个男人是何等的痴迷与疯狂,甚至闹到去求大君非嫁不可的地步。
“您不喜欢那位小哥哥了?”
沈青青蓦地一愣。
往事恍如隔世,她都快忘了,自己当初还给他起过这么个昵称来着。
沈青青无奈一笑,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喜欢了,早就不喜欢了。”
话音刚落,一位掌事女官领着?几个小女官抬着薄纱刺绣紫檀屏风从外走进来,低声禀报:“公主殿下,琉璃殿那里传话说大阏氏带了宫外请来的名医,来为公主瞧病,还请您做好准备。”
沈青青眉头浅蹙,“名医?从哪里来的名医?母亲不是在殿内参加晚宴吗?怎么又找来了大夫来给我瞧病?”
“听说是南璃国的名医,连大君都知晓对方名讳。”
沈青青一听是南璃国人,不免想到跟在孟西洲身边的霍羡,她心头一紧,跟兔子似的跳了起来,赶忙让侍女把屏风摆放妥当,又要了块纱巾遮面,后钻进被子里?躲好。
赤月见她如此,不由得想到小殿下离开金元时,也是这般活泼好动,古灵精怪的。
看来小殿下终于渐渐开朗起来了,真好啊。
少时,大阏氏一行人进了凤阳宫内殿,霍羡先在外面候着?,大阏氏瞅了眼沈青青胳膊上鲜红的疹子,即刻润了眼眶。
“母亲,女儿没事……”沈青青带着浓浓的愧疚,小声道。
她知道自次闹病肯定又会?让母亲担心?,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