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漾着笑意,乌黑的眸子里,映着头顶上的烛光,也映着心底光亮唯一照着的姑娘。
沈青青别过头,眼前模糊一片,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哭了。
孟西洲的悔恨与歉意,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绝望,又或是什么,在压垮孟西洲的同时,也压垮了沈青青铸造起来的铜墙铁壁。
自以为的坚强,在一瞬间垮塌。
她看到了阿洲的影子,但她波动的情绪,绝不止因为阿洲。
她早就没办法彻底剥离两人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
“你能想明白是好事,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你因为愧疚,迈不过去这个坎,就当我原谅你了吧。”
孟西洲有点发懵的看向她。
像是没听清。
“至于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我们最多……也就是见面点头的关系,你也不必再有更多的想法。”
孟西洲听了,除了保持微笑,已经做不出别的什么表情,但好歹,他们不再是陌生人了。
但换言之,面首也做不下去了。
“你明白我意思吧?”
他想不明白,永远都想不明白。
他已经在这个死循环里深陷,走不出来,也不打算走出来了。
可他如今能给青青的,只会是她想要的。
所有的事,她说了算。
此时两人谁也没看着谁,沈青青不易察觉的快速抹干湿润的眼角,保持着一贯的冷漠低声道:“我知道孟棠嬴在金元,我也一直在派人暗中寻找,但他藏的很深。”
“是,不过这次暗访,我能不能就住在公主府,先用着面首的这个身份?”
“……好。”
“若是要找孟棠嬴,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我跟他还有一笔账要算。”
“我知道了,谢谢你。”他客客气气说着,抵着唇,闷声咳嗽了两声。
飞雪飘摇,在孟西洲的发间悄然落下一层浮雪。沈青青看向孟西洲,见他面颊红的有些不自然。
“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孟西洲已经快感觉不到温度了。
沈青青心存疑虑,但也没上赶子去问,只道:“你回屋吧,我已经让人把溥大人接走了。”
接走了?接到哪儿?
他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的疑问,每一句,都是折磨。
“好,那你早些休息。”
沈青青从怀里取出他刚刚给她的醒酒药,“这个还没给你。”
“你拿着吧,我不沾酒。”孟西洲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你以后也少喝点。”
沈青青没回答,只把那瓶醒酒药放在回廊的座椅上,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西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内的。
再有意识时,李炎正在跟在一旁伺候。
见他醒了,李炎松了一口气。
“爷,您烧的这么厉害,方才怎么不同那位说?得去找个大夫来瞧的。”
“不是有霍羡的药么。”
临行前霍羡让李炎带了各种各样制好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孟西洲就是吃了发汗的退烧药,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
“可药不保证对不对症。”
“我已经好多了。”
“青青方才说,我们把以前的事说开了,我可以继续住在望乐阁。”
他抬起手,抵在滚烫的额间,盖住眼睛,喃喃道:“她真的很好,很温柔。”
方才同沈青青谈话时,他脑袋像是被浆糊糊住了,反应迟钝。如今喝过李炎送来的发汗药后,勉强好一些。而刚刚沈青青的话,也渐渐在他脑海清晰起来。
她还很大度的原谅了他。
他们不再是陌生人了。
从陌生人,到见面点头的关系,这一步对孟西洲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跨越。
但那句原谅,除了让他愧疚更浓外,再没了别的感觉。
“当下之急,先把孟棠嬴这个老狐狸揪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