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人找了过来。
孟棠嬴见他虽是发火,但暗卫冲上去的一瞬,贺兰煜下意识的把那丫头往身后护,不由得笑道:“原是八殿下也喜欢这副皮相么?”
“放你娘的屁!”贺兰煜啐了一口,倒也不畏惧孟棠嬴的暗卫,大步一迈,周围几人自是不敢真的下手,听主子吩咐把剑放下。
贺兰煜眼冒火,大骂道:“敢作敢当,你们这些狗南璃人,看着人模狗样,一个个都暗中着我家小九的主意!”
“小九?”孟棠嬴被他骂的一头雾水,但也不恼,笑问:“殿下口中的小九可是指九殿下贺兰卿?”
“还装。”
“八殿下,您是不是吸糊涂了?我们主子压根就不认识贵国的九殿下……”
贺兰煜脑子发懵,提起一旁那个嘤嘤哭泣的姑娘看了下,单论脸型和眉眼,跟九妹有五分相像,他会这般激动,主要因为南璃太子孟西洲那般对待过九妹,再见前太子养着个跟九妹相像的姑娘,他不冒火发飙才怪。
孟棠嬴本欲再说什么,一个念头忽而从脑中闪过。
这位被金元人奉为受天神眷顾的九殿下贺兰卿,在南璃遇袭消失两年后,去年开春突然出现在神庙中。
去年开春……
孟棠嬴凤眸半阖,扫了眼面若枯槁的贺兰煜,笑道:“八殿下此刻还未用过午膳吧?不如留下小酌几杯,今日有从南璃带来的十年屠苏,也好给孟某一个解释的机会。”
*
庆景三十九年,元月十八,卯时一刻。
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
晨雾浓浓,遮着金瓦红墙,苍茫的天角上,泛着些许青光。
金元五品以上官员着青色朝服,立于宣政殿外,听着高台之上一声“起朝”,人群挪动,披着清晨的雾露,缓缓进入殿中。
隐约着,零星几声咳嗽从殿内传来,每一声,都像是有人拿着个小锤子,敲在百官的心口。
大君龙体,每况愈下,立储之事迫在眉睫。
早朝登阶趋步,百官分立殿下,开始奏事。
御史手持近日快报,禀报图尔苏部及近部族的灾情近况。
图尔苏部及附近几部族效仿图尔苏部的策略,以土木国防调为由廉价雇用百姓,一面平息饱受饥饿的百姓怨声,一面对耀云进行军事威慑。
这段时日,两国之间摩擦少了许多。
非但如此,邻国之间的贸易有开放趋势。
百官听了,心中忧虑渐平,面露喜色。
大过年的,谁都愿意多听些喜报。
不止百官,就连大君听罢,病容也淡下几分。
大君突然张口,“赐玉珠一枚加冠于户部侍郎溥洪。”
众人听了,表面言笑晏晏,心底免不了觉得大君近日过于偏心溥家幺子。
他溥洪是不是真的治理灾区有方不知道,反正之前去了大半年无甚起色,所有好转皆是在九殿下亲临之后,故而民间早有传言,图尔苏部发生的一切是九殿下亲临福缘所至。
先是提拔至中枢,任职户部侍郎,后加赐玉珠。
侍郎从三品,实则有今日加赐的玉珠与之前刑官经历,在朝中位置已可与尚书平起平坐,这才有了今日的不满。
不过不满归不满,这些话也只敢放在心里。
大君指尖点着龙椅,他重赏溥洪的原因为何。
当初图尔苏部百姓受难,朝内除溥洪外,无人请缨。
大君淡淡扫向众人,特别是几位皇子的表情,随后眸色微凛,让众人继续。
第二个折子是鸿胪寺呈上的,是南璃皇帝同意退亲的官家信函,于昨日送达金元。
此信一出,众人哗然。
当下金元国力衰退,已被临国觊觎许久。
之前图尔苏部耀云来犯,听说今南璃太子,往日的西北大将军,就有派兵相护。
此刻没了南璃这门一直未成的亲事,怕是会丢掉南璃的助力来抵御耀云。
众人议论纷纷,大君忽而将手里的奏折猛地拍下,怒声道:“这封书信是两国联姻的定论,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大君一怒,殿内众人骤然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溥洪上前一步道,“臣倒觉得,取消九殿下和亲之事,对金元国运百益无一害。”
“毕竟九殿下受天神眷顾,佑我金元,故而九殿下又怎能远嫁南璃?”
大君眸色一缓,溥洪这句,委实说到他心中。
众人听罢,见大君唇角微微含笑,便不再多言了。
一声散朝,众人缩着脖子出了宣政殿,有人正打算去同这位新晋的红人套套近乎时,却发现溥洪已经同贺兰明纾站到了一处,正在聊着什么。
公主府,望乐阁。
孟西洲换了身褐红色的长衫,衬着病容消退几分。
他此刻正端着王都地图,等着沈青青过来商议寻找孟棠嬴之事。
倏然,有人叩响了房门。
是岳枫。
孟西洲起身迎他,岳枫只站在门口行了一礼,道:“殿下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孟西洲默了默,“劳烦公主回来后,告知我一声,我有事找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