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样的一面,更别说她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大活人说疯了,简直神了!
就连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他,都做不到。
贺兰明纾倒不是觉得害怕,反而是敬佩自豪。
就在这时,沈青青给了二哥一个眼神,他一声令下,早就守在外面的暗卫鱼贯而入,将孟棠嬴彻底拿下。
孟棠嬴依旧沉浸在恐惧之中,他不甘心的地回首看着那个人影。
一边疯喊着“沈青青”,一边挣扎地被拖了出去。
少时,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贺兰明纾走到沈青青身旁,想要把她握紧的匕首拿了过来,才发现她的手在发抖。
贺兰明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间,“原来小妹是怕着的啊,那就好,那就好。”
沈青青看自家哥哥笑得开心,撇撇嘴,蹙眉问:“二哥,你笑什么呢?我害怕你反倒高兴?”
贺兰明纾眉眼温和,把匕首收好,拉着她去一旁坐下说:“嗯,你是没看见自己刚才的样子,真怪吓人的,别说孟棠嬴了,连我瞧着都有些后脊发凉。”
“你真害怕?”沈青青问。
“有点。”
她从怀里取出一小只药瓶,倒出一粒递过去。
“这药丸之前不是吃过了吗?”
“你不是觉着害怕么,我是怕解药药力不够,你中了墨仙碱的毒。”
“墨仙碱?是八弟中的那个?”
“是,我在殿内的香中稍加了些,孟棠嬴会觉得我是鬼,并不是意外。”说罢,沈青青拿着一碗茶水走到香炉前,把香彻底灭了。
“难怪……”贺兰明纾想到八弟那副鬼样子,赶忙把妹妹给她的药丸服下。
“那他刚才讲孟西洲是你的男宠,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青青瞪大美眸,无辜地看向他:“嗯?他有讲过吗,二哥是不是真的中毒听错了?”
贺兰明纾被她这么真诚一问,也突然开始质疑自己。
“……或许是听岔了,我就说你怎么会让孟西洲那狗东西成了你男宠?除非妹妹眼瞎了。”
“……”沈青青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瞎。
孟棠嬴虽然被顺利擒住,沈青青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二哥,你有没有觉着孟棠嬴没有给自己留后手,也没反抗,有些反常?”
贺兰明纾不以为然,冷嗤一声,“他一个落魄前太子,有什么能力去准备后手?敢入我金元公主府,已是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待明日,我便押解他去刑部仔细审讯,这次瘟疫一事,还有八弟中毒之事,每一笔账我都要好好跟他算算。”
“好,一切由二哥安排。”
“九妹你跟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贺兰明纾好奇,九妹当初失忆,成了个普通人,怎么就牵扯上了南璃前后两位太子。
“我在他眼里是死了的人,什么恩怨不恩怨的都过去了,要报仇的话,也轮不到我。”
“还是妹妹活的通透。”贺兰明纾想到自家后宅的事,长叹了口气。
“二哥是在担心墨书吗?”
“嗯……”他默了默,问:“墨书的事是尉迟芸嘉做的,你早就知道了吧。”
她那日在御花园里拿着药囊说出那番话时,他就懂了。
但他动不得尉迟家的人。
这是父皇的意思。
沈青青早就看出二哥装着明白揣糊涂,也大抵猜到是为何。
尉迟家在她见过尉迟芸嘉后,第二日便北上的事,她听说了。
国运之下,别说一个庶子的命,就是嫡子,也算不得什么了。
贺兰明纾缓和片刻道:“墨书之事多亏了你府上那位大夫,现在他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他娘亲如今不在,想必已经知道普尔图木的疫情,当下全城戒严,她进不来,一定是急坏了。我现在就是想找人报信给她也办不到。”
“小嫂嫂相信二哥,知道墨书会没事的。”
“二哥后院的事还要妹妹费心,真是……”他摇摇头,长叹口气。
沈青青欲言又止,还是问出了口,“二哥是因为知道我曾经历过的,才放小嫂嫂走的吗?”
“……不全是。”贺兰明纾垂下头,“她没有尉迟芸嘉的家世,也没她善妒,更没她的歹毒心肠,留在齐王府,早晚会被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给害死逼死。与其这般,不如还她个自由,你知道么,兰儿她喜欢骑马,却因跟了我,再也没碰过缰绳。”
“这便是身为帝王皇室之人的可悲之处。”贺兰明纾抬眼苦笑,“九妹是女子,听了这些,是不是觉得我二哥说的这些很可笑?”
“二哥何故在意别人的看法,情之一事,你懂,她也懂就够了,有时候放手也不失为一种成全。”
贺兰明纾看她眼底划过一丝哀伤,一把拉来小妹的手,拍了拍,“你呀,才多大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个悲观的念头,重新开始又何尝不是放过自己?”
沈青青蓦地一怔,故意逗他,“二哥这是在劝我破镜重圆?”
“呸呸呸!”贺兰明纾自觉失言,留下又嘱咐了九妹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吃孟西洲这根回头草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