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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洲醒来时,天色尚早,晨曦微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个纤弱的身影。
他骤然瞪大双眼,开始怀疑昨夜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梦。
他抬手触碰到对方的腰线,软软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这不是梦。
孟西洲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起来,女孩似乎也被窗外的日光弄醒了,她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缓缓张开眼。
“早,太子殿下。”
“青青,真的是你?”
“你还想是谁?”她笑笑,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单纯搭句话。
“你……为什么会来?”
“霍大夫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伸手,勾起他右臂上的袖口,一条发紫的胳膊露了出来。
“还疼吗?”她问。
“不疼了。”他没有迟疑的伸手搂她,两人碰触的一瞬,孟西洲只揽了一怀的空气。
沈青青消失了。
果然是梦。
孟西洲认命的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周围一片黑暗。
孟西洲已经习惯这种现实与虚幻的落差,意识到这是梦后,心口还是猝不及防的痛了起来。
他喘了半晌,才从榻上缓缓坐起。
想到昨夜那个太过真实的梦里,沈青青也哭了,但是她没有拒绝他,还一直很温柔的照顾他,最后躺在他身侧哄他入睡。
这样的沈青青怕是只存在梦中了。
但总归是好的,连梦中的味道都溢了出来,他鼻间满是香气。
他笑着躺平,把头迈进被子里,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那个梦中,浑然没有察觉到枕头边上放着的那只小香囊。
沈青青昨夜三更半夜回到公主府后,几乎彻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便进宫给父皇母亲请安,多日不见,大阏氏留着沈青青用了早膳后,又叫了早茶和点心。
母女俩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沈青青心里有事,想着要如何委婉告诉母亲,但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她善于掩藏,没让母亲察觉出半分她的异常。
少时,大阏氏命人取来一支翠丝镶白玉的花簪,递给了她,沈青青一眼便看出这只簪子做工精细,大抵是出自皇室御用的工匠之手。
大阏氏瞧她端在手中细细看着,笑着问:“九儿可喜欢?”
哪个女孩儿不爱美?她点点头,“儿臣喜欢的。”
“这是溥家昨日午后送来的,说来这只簪子倒也有些来头,这是你皇祖母,在溥家家主溥霖成亲时赐给了他夫人韦氏,想不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咱们皇家。”
沈青青有些不解,“皇家?这簪子……”
“韦氏昨日进宫,为她嫡出的幺子溥洪求娶你,”大阏氏担心她脸皮薄,拉起贺兰卿的手,拍了拍道:“溥霖昨日下了朝也跟你父皇求过恩典,知你们青梅竹马,溥家同皇室也算是亲上加亲,知根知底,所以我同你父皇并未回绝,想着先问问你是如何想的。”
沈青青美眸瞪圆,完全懵了。
但她发懵和溥洪无关,是她倏然想到孟西洲昨夜没头没尾提到溥洪时的那句话。
【溥洪也挺好的,我已经遣人查过他身世,很清白】
细密的痛意漫上心头。
他昨日喝了那么多的酒,或许是因为知晓了这件事?
她记得,昨夜李炎说,回汴京的船一早便发。
“不能嫁,”她猛地拍腿起身,“溥洪很好,但儿臣如今只把他当成小表叔,当成友人,还请母后一定回绝这门婚事。”
她转而一想,让母亲直接一口回绝,未免太过薄凉。若说两人相处这么久,一点往那想的心思都没有,也不是真的。
或许,没有同孟西洲之后的这些事,她跟溥洪很可能会走到一起。
不让母亲去说……
沈青青想到一人。
她躬身行礼,“母亲,这事您与儿臣去回绝都不太合适。”
大阏氏没想到她回绝的这么快,没接她的话,转而道:“溥家幺子年纪轻轻已入中枢,才学和本事你都是知晓的,你们在图尔苏部一同立功,后回王都也偶有见面,母亲以为你对他是有点其他心思的。”
沈青青垂首,不加任何思索道:“儿臣的心意已有了归属。”
“哦?是谁家公子?”大阏氏颇为意外,这段时日,王都内外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没功夫去过问公主府的事。
“儿臣的心意怕是要让父皇母亲失望了。”她低声说着,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下去。
“九儿聪慧,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母亲同你父皇自是看重你的想法,不会失望,看来溥家的求娶,的确得想办法回绝了。”
大阏氏想了想,她这么快就回绝,是让溥家颜面扫地,伤了重臣的心,若是九儿跟溥洪私下说,怕会直接伤了对方的自尊心,的确都不合适。
“儿臣想到一人正是合适,不如把簪子交给儿臣吧。”
“好。”
得了簪子,沈青青已是坐不住了,道:“母后,儿臣还有点事……”
她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