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了一番自己只是巫后,陆予也懒的去管他们一脸“休想骗我!”的表情,直接把人带到了稻田。
今天他们的任务还有点重。
药水的范围是一公顷,而药水只有这么一点,陆予想了想,站在稻田正中央,小心翼翼的把药水倒在了一棵刚刚冒头的稻子秧苗上。
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陆予看着周围的稻苗钻出土壤,越长越高,渐渐变绿,乃至发黄,结出沉甸甸的稻穗,挂在枝头。
不止盆地众人长大了嘴巴,陆予也眼神骤亮。
村落拔地而起也神奇,但毕竟是死物,这可是一株株生命。
神奇完了之后,还是要干活。
陆予喊众人掏出他吩咐带上的,之前学习器具的人做的弯曲石刀,开始收割稻子。收完之后,陆予挑了一些合适的继续种下,不过这次是刚播种,连苗的头都没有,陆予不敢把珍贵的药水洒在上面,只能再等一段日子,再使用生长药水。
收获的这些稻谷进行拍打,让稻粒脱落,然后在找干净平整的地方平铺,晒起。
做完这一大通活,锻炼好些日子体能的陆予也觉得累,站起身,拿叶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嘶——”
陆予按住了后腰。
他这腰力好像有点差……
一个男人怎么能腰不行!
陆予决定晚上去体能训练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训练腰力的锻炼。
累了一天,身上的草背心短裤也脏了,陆予换下来,拿去了河边。
陆予正在洗衣物,身后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巫、巫,请您救救我阿父吧!”
陆予脚一滑,差点栽进河里,还好他稳住了。转过身,看着眼前快要急哭的小男孩,皱了皱眉,“怎么了?”
男孩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涌出来,但努力的憋住了,“我、我阿父要死了,巫,求您救救他。”
这男孩是盆地的人,陆予记得他应该叫庆丘,但是他爹是谁,陆予就记不清了,比较盆地的男性很多。
看见这孩子这么急,陆予也不敢耽搁,跟着他快速的往盆地跑,跑的时候,还不忘让他说一下他阿父的情况。
庆丘哽咽,“阿父以前在黑水部落,有时候胸口会很闷,很疼,气也喘不过来,后来了这里,情况好了一些,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很严重,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陆予眉头越拧越紧。
他不是医生,听庆丘的描述也听不出来他爹到底是什么病,但是,看样子,他爹不是外伤,而是内病,很严重的内病。
如果真是致死的内病,红药很可能是没有用的……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盆地。
远远的,陆予看见一些人围在了庆丘他们家木屋前,没有一个人说,都沉默的站着,气氛死一般寂静。
陆予心中一咯噔。
有人看见了陆予和庆丘,走上来拍了拍庆丘的瘦小的肩膀,沉痛道,“孩子,再去看你阿父一眼吧。”
庆丘身体一僵,拔腿冲了进去,“阿父!!!”
陆予顿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木屋内,除了躺在草叶上的男人,只有一个跪坐在一边,双目无神的女人。
无论是庆丘还是陆予走进来,女人都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陆予来不及多想,过去查看了一下男人。
男人已经失去了心跳和呼吸,死了。
陆予朝庆丘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退出了木屋。
陆予退出去的时候,盆地人也围了上来。听见陆予说没有办法后,众人也完全失去了期待,面露悲伤。
此时,屋子突然爆发了一阵嘶哑的哭喊,这喊声悲痛至极。
陆予微愣,哭喊的声音,不是庆丘的,是一个女声,是刚刚那个仿若失去了颜色的女人吗……
周围人也听见了哭喊,忍不住小声讨论。
“哎,早知道今天庆丘他阿父会这么早死,当初红羽就不该那样。现在哭也没有用了。”
“是啊是啊,庆丘他阿父人好,红羽也喜欢,连孩子都生了,为什么还要整天闹呢,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对啊,当初在黑水的时候,两人倒是重话都不说一句,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怎么不能好好过呢,现在再哭,也没用了。”
“不说了不说了,庆丘他阿父走了,我们得讨论讨论把他葬在哪儿啊。”
“嗯,还要喊云子她们准备一些食物给红羽母子。”
……
直到人们和他打招呼,准备散了,陆予才回过神。
从刚才周围人的对话,他已经大概知道这家是什么情况了,说实话,跟他和泰烈的情况完全不同,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如今他和泰烈的纠结关系。
其实,会不会,是他想太多了。
既要考虑未来,又要考虑会不会一辈子被绑定。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
就算有生命药水又怎样,寿命增长了他就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为什么就不能过好当下的日子呢。
他明明,就很想和泰烈在一起的不是吗!
陆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