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听后,也没不觉得是江禾舒多想了。
他垂眸沉思几秒,“保险起见,在他们没有回C市之前,你出门就带着保镖,我再让李稳去外婆家那边守着。”
江禾舒点头,想道谢,但又想到刚刚裴晏说的那些不正经的话。
她微微抿唇,没有开口。
转眼就到了深夜,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
江禾舒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吵得皱起眉,她翻了个身,隐约听到裴晏接电话、跟人交谈的声音。
模模糊糊中,江禾舒似乎听到裴晏问:“房子有没有受损?人抓到了吗?有没有人受伤?”
只可惜,江禾舒实在是太困,她闭着眼睛本能地接了一句:“什么房子?”
裴晏停顿几秒,抬手摸了摸江禾舒的头发,“没事,你继续睡吧。”
江禾舒大脑本就混沌,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很快又睡着了。
等天空亮起,晨阳初升,江禾舒睁开眼睛,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钟。
在Z市裴晏不用守时守点地去上班,他今天起这么早干什么?
江禾舒穿上鞋子,出去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裴晏的身影,她暗道奇怪。
想了想,江禾舒拨通裴晏的电话。
裴晏似乎在忙,等了许久,他才接电话。
江禾舒问:“你出门了吗?”
裴晏嗯了一声,嗓音有些沉。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江禾舒等待许久,都没听到裴晏讲话。
江禾舒不禁感到疑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许久,她都没等来裴晏的回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禾舒的脸色逐渐变得郑重起来。
“裴晏,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不要瞒着我。”
说着,江禾舒停顿几秒,咬重话音道:“你之前说过,不会再骗我的。”
闻言,裴晏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再隐瞒。
不知听到什么,江禾舒身体猛地僵住。
她顾不上自己还没洗漱,身上还穿着睡衣,就飞快朝门口奔去。
江禾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外婆家的。
一路上,她大脑浑浑噩噩,手心发凉。
刚走到小区楼下,江禾舒就听到有人在讨论。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干的,竟然做这种阴损的事情,如果没人及时发现、救火,整栋楼,甚至咱整个小区都要被烧坏了。”
说着,他们感到心有余悸。
若是没能及时把火扑灭,就凭他们这把老骨头,根本跑不掉。
“警察来取证的时候,我过去看了,听说那个人本来没想点火,被人发现后,他怕被抓到,才”
有人叹气,“可怜的老李哦,刚走没多久,家里就”
江禾舒在人群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情跟人打招呼,大步朝着单元楼奔去。
几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外婆家门口。
抬眼,江禾舒就看到了被砸坏的门锁,以及被烧得发黑的门板和墙壁。
江禾舒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浑身血液僵住,手脚冰凉。
恰巧这时裴晏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身上还穿着睡衣的江禾舒,立即脱掉外套披在江禾舒肩上。
外套上带着裴晏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冷香,包裹着丝丝温意,一并传递给江禾舒。
裴晏缓声安慰:“禾舒,没关系的,我可以找人定制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家具,保证能给你复原”
可江禾舒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迈步走进客厅。
果不其然,一室狼藉。
客厅的墙壁被烧成黑色,沙发和茶几都被人砸烂,地板上全是碎片。
昨天她们离开时,这里还是那么的整洁干净,充满温馨。
仅是一夜之间,竟变成这样。
江禾舒实在是无法接受,忽地,她想到什么,猛地向前走去。
客厅正前方,放外婆遗照的位置是空的。
江禾舒回头看向裴晏,声音颤抖:“外婆的照片呢?”
裴晏不知想到什么,沉默几秒,没有回答。
看着他的神色,江禾舒心如坠冰窖。
她眼里瞬间涌起一层水雾,死死攥紧了拳头,恨恨道:“江立杰,肯定是江立杰做的!”
江立杰,江禾舒血缘上的父亲。
昨天江父找上门闹了一顿,夜里就出现这种事情,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是江禾舒第一次直呼江父的名字,没有对待父亲的尊敬,只有满腔的恨意和愤怒。
江禾舒怎么能不怒呢?
外婆永远地离开了她,只给她留下这个外婆曾住过、亲手布置的小家。
可现在,就连这个小家,江禾舒唯一的念想,都被江立杰毁了。
甚至就连外婆的遗照,江立杰都没有放过
一股愤懑在江禾舒的胸腔内横冲直撞,呼吸又沉又急,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江立杰凭什么这样做?
他凭什么?!
江禾舒攥紧拳头,心中的怒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