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渐深。
“我走出来了,但是那些希望我就此陨落的人并没有收手,他们还在执着当年的怨恨,嫉妒……甚至,重新带来伤害,这是我对你很抱歉的地方。”秦尧抬眸,目光轻轻对上她的眼睛,有什么情绪在无声涌动,“甚至让我有些害怕……”
“因为,他们故技重施。”
鹿可心愣住,问:“你是说,放火吗?”
“嗯。”秦尧点头,“当年我也遭受了这种事故,拍戏的时候碰到爆炸失火,在医院治疗了很久,嗓子坏了,也留了疤。”
他解开衬衣的纽扣,脖颈下右侧,一块突兀的瘢痕。
鹿可心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也难受地想哭,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经历了那么多,受伤,孤独,崩溃,躺在医院的每个晚上,不能唱歌的每个晚上,他是怎么度过的,要一遍遍说服自己接受吗?那太残忍了。
也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明显,秦尧手指扣好纽扣,反而笑她:“早知道弄得你这么难过,还不如不给你看。”
“我,我还不能难过了吗?”鹿可心低声说,“那那些害你的人呢。”
“没找到。”秦尧冷淡道,“当时就查不出来。和现在一样,那时候我也和濮阳在一个剧组,甚至我的番位还压过他,他看我很不顺眼,霍姿曼那时……也在纠缠我。”
而且他躺在医院里的时候,霍姿曼还来说,她可以帮他,也不会嫌弃他,说他以后什么都干不了了,但她还愿意养他。
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真让人作呕……她以为她在做什么,施舍吗,不过是连怜悯都算不上的践踏尊严而已。
也是那次,他直接把病床边的水杯砸到到霍姿曼脸上,让她滚。
他曾经怀疑害他的人不是霍姿曼就是濮阳。
现在看来似乎更像是濮阳……
“你……怀疑是他们?”鹿可心问。
“嗯。刚开始我觉得是濮阳。”秦尧说,“现在看起来,似乎就是濮阳。但我还是觉得,这更像是霍姿曼会做的事。”
鹿可心费解:“可是霍姿曼不是……喜欢你?”
她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很轻,虽然说的是别人,但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总是莫名觉得心虚。
光淡淡地铺在秦尧的侧脸,他清淡的眉眼,晕出浓重的阴影。
“她那不是喜欢,是变态的占有欲,只有她会做出得不到就把你踹下去,然后再假惺惺地来施舍你这种事。”秦尧觉得这非常符合霍姿曼的行事逻辑。
放火这种事,她未必干不出来。
鹿可心不了解他们,也想不明白:“总之,他们都是一伙的。”
“嗯。”
鹿可心盯着他光晕下的脸,突然不说话了,只是认真地,专注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秦尧挑眉。
“……”鹿可心抿唇,“突然想天凉王破了。”
秦尧轻笑,揉揉她的头发:“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没法找到他们的证据,但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件事,我还没有忘记过。”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鹿可心小声呜咽般地说。
“不。”秦尧却否决了,“那时候认识我的话,你说不定会讨厌我。现在就很好,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知道的话也没有关系,现在就很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很喜欢现在。”
也很高兴……遇见你。
如果回到出事的那时候,他也许没办法接受任何人进入他的世界,他也不想让任何人接近他的痛苦。无数次接受手术时的辗转反侧,被医生通报嗓子出现问题没办法再唱歌的时候,绝望的时候,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的时候,麻木地面对其他人探视的时候……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现在再回头,却发现——
曾经的痛苦是真实的,现在的释怀也是真实的,即便仍旧有遗憾,但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很好,也让他留恋,更不想再遭受一次伤害。
碰到火,他还是会有一点习惯性的恐惧。
但他还是克服了……
“如果想对我好一点的话,就努力工作给我赚钱吧。”秦尧语重心长地说。
鹿可心无语地瞪他,太破坏气氛了!
秦尧缓缓勾起唇,墨黑深邃的眼瞳,忽然亮了一下,语声低哑:“或者,抱我一下?看你一副很想抱我的样子,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抱一下。”
“什,什么啊……”鹿可心顿时红了脸。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她还是鼓了勇气,凑过去结结实实抱了他一下,缓缓收紧双臂,感觉到他厚实的肩膀,温热的体温,还有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喉间的低笑。
什么嘛……这么笑太犯规了!
“那个,我会好好工作,给你赚钱,乖乖听你的话……”鹿可心小声碎碎念。
秦尧认真听着,却一直没听到想听:“还有呢。”
“……?”
“没了?”
“……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她抱了一会儿,不舍地想要松开,刚拉开一点距离,又被秦尧搂着腰压回去了。
“再抱一会儿。”
“唔……”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