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
见她面颊丰盈白皙,轮廓柔美圆润,见之忘俗,不知怎的,这一时竟完全想不起容色远远比不上她的胡玉婵了,陈恩赐一番话不经头脑,便脱口而出:“弯弯,你留下!我纳你!我一定会给你名分!”
余氏登时受惊,睁大了眼珠瞪向陈恩赐,喝骂道:“你个败家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着了这小贱蹄子的蛊了!咱们有了胡家娘子做媳妇儿,以后抬妾侍怎么也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了!她可配不上你!”
陈恩赐如在雾里,被余氏这么一骂,也清醒了几分,但心中十分无奈,攥紧了拳,充满诉求的目光看向母亲:“娘,弯弯是我的表妹,姑父……”
“不许提他!”就因为当年穷困潦倒之时,陈实受了岳不周一饭之恩,到他死时,还想着携恩欺人,把这么个烂摊子丢给他们家,现在倒好,这贱蹄子果然不安分,一心想她儿子的床,她岂能容得。
“母亲……”
“不要再说了!”余氏恨儿子不争气,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纳岳弯弯,对岳弯弯也越看越是厌恶,“陈家就要办喜事了,玉婵也说了,她不希望到时候她嫁了过来,家里还有闲杂人等,从今日起……”
“等等。”岳弯弯声音清脆,忽打断了她的话。
余氏皱眉,连梅媪也站到了
她的身后,主仆俩恶目相向。
岳弯弯本来以为,脱离陈家的时候,她会感到大出一口怨气,从此扬眉吐气的,而现实却是,出气是有,但更多的却是平静:“我知道,陈家将要办喜事了,我也知道,表哥将要取的胡家的小娘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还知道,表哥夹在中间很是为难,想施舍给我一个小妾的名分。但是,我想告诉舅舅舅母还有表哥的是——”
她停了一停,口吻变得愈发低沉而自信:“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余氏怔然变色,阴着脸:“你说什么!”
岳弯弯转面向她,“舅母,你一直以为我喜欢你儿子吗,我就非他不可吗?我会为了一个妾位不折手段地勾引你的儿子吗?你们陈家是什么非富即贵的大户吗?陈恩赐你实话实说,要是没我爹,还会有你爹、有你吗?我不欠你们陈家的。余氏,你想我走?我当然是会走的!不过不是你们赶我走,是我先弃了你,陈恩赐。”
“收回你慷慨拿出来的妾位吧,那不是什么香饽饽,而是你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施舍,我才不稀罕,我也不想要。”岳弯弯掷地有声地说完,转头就朝外走去,很快,她的丽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陈恩赐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大感懊恼,忍不住皱了眉头。
余氏却早已绷不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小贱人在自己家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不欠自己的了?她怪叫一声,“你给我站住!”
余氏待要追上去,却被董允和小五靠拢形成的人墙给挡住,余氏欲往旁走,董允却突然拔剑出鞘,但听见铿然一声,余氏面色惨白,身子骨彻底软了。
她哆哆嗦嗦地回头找家里的顶梁柱,陈实却也骇然不轻,“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带着剑私闯民宅,你们、你们就不怕有王法……”
董允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呵呵两声:“南明城有什么王法?就是你们这种刁民多了,府衙才治理不利,我今日就算砍了你,也算不上你杀头的大罪。”
陈实果然被吓唬得不轻,董允一把扯过小五的臂膀,两人前后脚离了陈府而去。
直到出了府门,董允舒了口气,忍不住赞叹:“今
日岳小娘子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帮穷酸狡诈的亲戚,早就该一脚踹进河里去了,不然还留着过年么?”
小五却心神不宁的,董允很快感到不对,那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想什么?”
小五忧心忡忡地道:“岳娘子境遇如此艰难,殿下要了她,最后又不要她,岳娘子该找什么人嫁了呢?”
董允惊讶:“你操心这个?毛小子,要不是我知道你今年才十六岁,你不会是想打歪主意吧。”
小五竟正色地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董允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想啥呢你!青天白日的怎么做起梦来了,真个倒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