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聿的脸色简直已冷凝到了极点,岳弯弯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又转眸,去看被子里探出头的黑猫。
它浑然不知自己“丑猫多作怪”得罪了什么人物,只顾冲着岳弯弯邀功,“喵”地一声跳上了她的胸口,岳弯弯捧起它干干净净的前爪,笑得咯咯不停。
元聿的脸色微微泛青,也顾不得此际衣着狼狈了,皱眉道:“将它扔出去。速速!”
岳弯弯反问他:“为什么?你怕猫吗?猫有什么可怕的?”
“扔出去!”
“天寒地冻的,你让猫咪上哪儿去?”
“我不管!”
元聿的口吻极是生硬。
岳弯弯看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将小猫送走了。可是这只有灵性的小猫,又哪里得罪了他了呢?
这可真是个奇奇怪怪的贵人,他连翱翔九天的雄鹰都驯作了宠物,居然会惧怕一只牙还没长齐的奶猫?可是看他那模样,又不像是是因为好事被打断的恼羞成怒,岳弯弯顿了顿,坐起身,犹豫了片刻,抱起小猫的前爪,试探着朝他伸臂而去。
因为猫的靠近,元聿仿佛被触动了某种机括,极快地后跃了一步,步履踉跄,脸色刷白。
岳弯弯瞧他额头鼻尖都冒汗了,目光冷凝而嫌恶,愣了愣,再也不逗他,立马道:“我把小猫放到你看不到的地方去!”
岳弯弯抱了猫便跑走,可转来转去,这屋子不过巴掌大,来回就两间寝屋一个灶房,原来爹娘睡的房间她不想动,就只能委屈小猫先睡灶房了。
她用布帛替它搭了个襁褓,将小猫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黑猫睁着乌溜溜的水润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岳弯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岳弯弯心软得像水,但考虑到元聿,她没办法,只好摸了摸它的毛,安抚:“小乖乖,等他走了,咱们就回房间,啊?”
小黑猫为了她的承诺,再大的委屈,也只好先忍了。
一个赛一个地难哄,岳弯弯等它蜷缩着身子打瞌睡了,才吐了口气,折身回寝屋。
男人只剩下一个微微发抖的背影,他的手扶着一侧桌角,莹润修长的指绷得似在轻颤,岳弯弯怕小
猫突然冲过来惊扰了他,便转身关上了门。朝他走了过去,却见他脸色镇定而冷漠,表现得与袖中微微打战的手指极不吻合,便知他是在强忍。她也不好拿别人所畏惧之物开玩笑,于是摸他的衣袖,转而要去摸他手背。
起初元聿还一动不动,比较配合,突然,他的手背也像是弹了一下,猛地挣开,皱眉道:“你碰过它。”
“莫碰我。”他道。
岳弯弯不知,他对猫竟至于嫌恶恐惧到了这个地步,但也只咬了咬唇,道:“那你今晚不要解毒了?”
元聿看向她,双眸浓如漆蓝,深如渊海。
静了片刻,他长长呼吸了一声,折了修眉,道:“去净身。”
“哦。”
岳弯弯想,就是为了床板底下藏的那包银子,她也应该有求必应,算了,忍忍便忍忍吧。
她到灶房里去打了水,就近在堂屋将自己浑身清洗了,尤其是碰过猫的地方,怕他鼻子灵敏等会儿闻到味儿又该发作了,她清理得极是仔细。包括身上不经意沾惹上了几缕猫毛,全部一根一根挑干净了,又用肥皂,将她全身上下搓了第二遍。
元聿在葳蕤灯火底下坐着,木门之外,是哗啦的水声。落在耳中,竟格外令人感到鼓噪。
他看了眼身下,不着片缕之处,已复起昂扬。
元聿皱了眉。
若无那该死的畜生突然冲出搅乱了他的心绪,此刻他并不会如此难捱。
已是第六日,他的毒应已解了七八了,但不知为何,越到了这最后关头,反而愈是难熬一般。倒不是身体有多炙躁,反而是心有些发痒难耐,白日里也会不觉想到她,想到种种旖旎风情,缠绵交颈……元聿扔了再也无法读进去的书册,任凭某种不知名的驱使,最后,竟来到了这里。
倏然,门又被推开了。
岳弯弯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茶白寝衣,丝绦如雪,但见她花面半红,俏若芙蓉。
她一进门,就发现元聿又在强自忍耐了,他白皙的似泛着光泽的俊脸上沁出了汗珠,眉目紧敛,瞧着不动声色,但了解了他之后,岳弯弯就知道他在强撑。想着这毒好生厉害,不是都快拔完了么?
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我好了,这回你闻闻?”
元聿不闻,径直抱她将她压了下去,顺手扯落帘帐,新挂上的四角香囊落了一只,阵阵兰芷幽芬沁了进来,很快便酿造了满室春意。
女子娇呼低泣,求饶哭喊,百般婉转,嘤嘤似韵。
累极倦极,元聿才搂着她睡去。
岳弯弯也精疲力尽地陷入了好梦。
谁知到了晚间,他又醒来,再度将她压下,又是一番痴云腻雨。
岳弯弯累断了腰,哭哑了嗓子,这时已开始骂了。
骂又舍不得真骂,无关痛痒罢了,在元聿看来,未尝不是一种情趣,便由她了。
这一晚荒唐地过去。
岳弯弯清醒过来之后,还模模糊糊地在想,为了给这人解毒,差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