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酥饼壳子上的渣渣了,有多难受,自己心里清楚。
元聿才应该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皇帝陛下的吻,没想到居然有治疗打嗝的奇效,一吻结束以后,岳弯弯发现自己,奇异般地居然不打嗝了!
可是她的脸,也憋得成了秋日里高挂指头微微噙了白霜的红柿子,引人采撷,元聿心神一荡,一时没有忍住,便又在小皇后俏生生的圆脸蛋儿上又亲了亲。
岳弯弯被亲软了,差点倒他怀里,还是极力打起精神,克制住了自己,只是越来越羞,迫不及待想拿冷帕子敷脸了。
晚膳毕,元聿让备好的御辇已在殿外候着。
元聿将岳弯弯抱上了辇。
四人在前方拉车,车辇转出凤藻宫,朝着后宫深处而去。
其时天色已晚,暮光残烟收尽,一带高耸的宫墙之外,惟余远山起伏绵延的轮廓。
神京城的山不比故乡,山不能算高,山巅亦没有终年不化的积雪,更听不到,到了牧马时节从山脚下远远传来的牧歌。
这里的一切都是精致而辉煌的,带着世上最极致的灿烂。
四方宫闱之内的每一处角落,仿佛都由十七八个能工巧匠呕心沥血挖空心思打造而出,无一处不美。
宫室万千,占地极广,龙车凤辇在无数楼宇之间穿行。
宫闱深深处,已四处掌灯。当璀璨绚丽的宫灯,在角楼、阙楼以及其他无数华丽宫殿的檐角之下飞扬而起时,走过去,仰头,连星月都看不见,四下亮若白昼。
元聿话少,只在她问起时,对她解释哪一处是什么宫殿,曾住了
些什么人,元聿都能对答如流,可见记忆深刻。
只是当车辇便要拐入另一条小径时,元聿突然张口:“停车!”
岳弯弯微微惊讶,因为她没见过元聿这般张皇过,但很快,他只是皱了皱眉,在车辇停下之后,神色镇静,对宫人说道:“掉头。”
于是车辇掉头而去,岳弯弯很是奇怪,却不敢问,只回眸望了望,那小径深处,花至荼蘼,开得热烈绚烂,犹若人间胜景,在宫灯的映照之下,流萤飞舞,花若凰尾。她慢慢地收回了目光,没说一句话。
最后,车辇在牡丹园停了下来。
岳弯弯认出了这条路,上次来投喂相里玉时来过的地方,那巨大的鸟笼还矗落在那儿!
元聿将她抱下车,岳弯弯朝着那鸟笼疾步走了过去,然而走到近前她就立刻发觉,那笼中,已无鸟!
“相里玉去哪了?”
她回眸问元聿。
元聿已行到她身后,一臂从身后环住了她腰,朝远处的天空之中发出了一道驯鹰的唿哨,岳弯弯定睛一看,只听一声鹰唳之后,一道黢黑的身影矫健地疾飞而来,停在了鸟笼上。
金色赤羽,背部有紫色绒毛,神色高傲,睥睨四方。
正是相里玉。
岳弯弯仰起了玉颈,正好把鬓发擦过元聿的胸口,那一处微微露出的皮肤上,有些痒麻之意。他定了定神,却见她目光困惑,他低声道:“朕很小时,便养着它了。鹰的寿命不短,甚至驯养得好的鹰,可以陪伴主人一生,当年先帝想送朕十岁的时辰礼,问朕想要什么,朕说,想要一只桀骜不驯的猎鹰。不要家养的,要刚捉来的。先帝便令人去南山猎了一只回来,送给了朕。”
不知为何,岳弯弯听着听着,竟有些心疼,“陛下,你一定是小时候太孤单了,才想要一只猎鹰来陪伴。”
元聿的嘴唇似为之放松了下来,他凝目望着怀中的小皇后,手掌抚了抚她的面颊,“嗯。”
居然承认了?
岳弯弯嘟了嘟嘴。其实她小时候,也没什么朋友呢。没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其实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但她也会想养一些小动物,不过没元聿这么阔绰,都是阿爹从外边带回来的野兔、野刺猬和小乌龟罢了。
她想过,之所以她这么不同,大概是因为,她是一个没娘的而爹也时常顾不上的孩子。
那么元聿,也是吗?
岳弯弯仰着脖子望着元聿近在毫厘的脸,不觉已是忘得略有痴意了。这里灯火不盛,在黑夜里,看不出他瞳眸的颜色,但是岳弯弯知道,他的瞳色来自他的母亲,那位来自羽蓝国的公主。但她却还不够了解,这后宫之中的许多事。
岳弯弯踮起脚尖,凑在元聿的脸侧,轻轻地,将他的脸啄了一下。
“陛下,那相里玉……”
元聿抬起手,朝相里玉唤了一声,它便一个振翅,听话地飞到了元聿面前,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将相里玉用臂膀托住,拿至岳弯弯跟前:“弯弯,以后,相里玉送你。”
“啊?”
这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吗?
元聿却是一笑,让相里玉靠过去,停在岳弯弯身上。金雕的身子笨重,差点踩得岳弯弯哼哧一声,元聿抬起手,在相里玉背部的毛上由上至下地梳理了一遍,目光专注,望着这头从小驯养的心爱的猎鹰。
“那时,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父皇会传位给朕。朕也是如今才明白,身在这位置上有诸多的不得已,朕以后怕是没有空再养它了。要么,便放它走,要么,将它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