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责。
晏准收回了眸光,“若以后,他还敢对你出言不敬,便告到本相这里来吧。”
冷青檀脸颊发烫,袖中的手已捏得青筋暴发,微微轻颤着,他很快把脸转了过去,“多谢晏相。下官酒醒了……也告辞了……”
他用广袖卷起双手,方才还停留在此地醒酒的人,却溜得也比谁都快。
这令晏准有些怀疑,他是否御下之时过于严苛,致令冷青檀这样的人物,竟然怕他至此?
应……不至于。
……
葡萄汁喝多了还是会撑的,岳弯弯人还没回到甘露殿,就有点撑不住了,肚子沉甸甸的,人也昏昏然欲睡。
但甘露殿却又来了人,她凝睛一看,跪在圈椅之下的,彩衣妙龄女子,正是今日在宫宴上所见的那位。
她勉强打起精神,抬起眼睑,看向跪在跟前的绯衣。绯衣生得美貌,却兼有汉家女和胡女的长处,高鼻深目,然而嘴唇饱满,略带粉色,肌肤匀净白皙,身材修长纤细,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娘娘,奴婢绯衣,是来……伺候娘娘的。”
岳弯弯半睁着明眸,一动不动地凝着她,继而,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弄错了,今夜你们的王子将你送给了陛下,而不是送给我了,所以,你应该去伺候陛下,而不是我。”
闻言,绯衣怔了怔,像是羞涩了起来,垂落了纤长白腻的脖颈,然而连耳后根和脖颈处,也都漫上来了一层绯红,似又涂抹了上好的粉花胭脂。
“娘
娘,奴婢一切听从娘娘安排。”
岳弯弯窝在自己的圈椅上,抬起了一双玉足,打了个哈欠,见时辰实在不早了,她困得厉害,不晓得元聿那边还有没有精力,反正也不归她管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道:“我没安排。不过陛下现在应该还在含元殿,你若是想伺候他,就过去吧。”
绯衣伏地叩首:“多谢皇后娘娘。”
绯衣人走了,岳弯弯困得就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妆成偏偏又来唤醒了她,被唤醒的那一瞬间,岳弯弯实在是无奈,妆成问她可要沐浴,然后回床上去睡。
天气太冷了,岳弯弯不想沐浴,就说了回床上睡,于是妆成扶着她,便坐到了榻上去,她胡乱蹬开了鞋履,撩起大被就蒙住了头。
妆成又是诧异,又是无奈。
皇后娘娘来宫里学了大半年的礼仪,好不容易学到了雍容端庄之态,如今却是连装也不愿再装一下了。
但她如此反倒坦然自在,妆成身为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岳弯弯侧着身子,将被子一卷。
听到身后妆成放下了帘帷,叹了一声,好像出去了,她也撇了撇嘴。
今夜里因为宫宴,乳娘早早地带着青鸾下偏殿去睡了,谁也再碍不着她睡觉了,岳弯弯也不想再让任何人打扰自己的好梦了,索性大被蒙头,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她似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妆成去而复返,她在里头唔了一声,口吻有些埋怨。
猝不及防,却听到一句:“岳弯弯,你何意?”
那声音听起来沉怒无比。
岳弯弯一怔。
算算时辰,绯衣到含元殿,他再从含元殿过来,中间恐怕停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好像没这么快。
岳弯弯的被子被一只大掌无情地掀开了。
烛火的幽光一瞬之间夺人视线,只见身前的元聿,衣衫完整,发冠一丝不苟地出现,冷眸若星,怒意隐现。
他冷冷睨着她,又问:“你何意?要将朕分给她人,你当真舍得?”
在发现那个不明不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含元殿,被他喝斥之后,为了躲避责罚,她供出了是皇后让她过去的时候,元聿平复了大半夜的心犹如再
度中箭。
她何意?竟如此不介意、坦坦荡荡地将女人,迫不及待地塞给他?他不信,若今夜真的有了什么,她心里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先帝朝时后宫的争斗,元聿是早有领教,并且是从血水之中蹚出来的。那些你争我夺的手段,无非是为了固宠,赢得皇帝的真心。
他免了她的争斗,也把心交出来了,他不信她能视若无睹,竟如此轻易地与人分享。
如果真的心无芥蒂,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不爱。
那些在他看来,犹若胡话般的豪言壮语,再度充斥了元聿的耳鼓。
曾以为她不过是说气话的元聿,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感。就在今夜,她答应稚燕王子之请,以那般毫无所谓的态度,接受他所相赠的舞姬之时,惊怒和恐慌种种的情绪,便一直在他身上窜动,犹如跗骨之蛆。
荒谬,他身为天子,竟然为了一个妇人的去留,如此在意,在意到面目狰狞,露出这般低三下四的姿态。
岳弯弯的被衾被他拉了出去,退到了腰腹处。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望着灯火葳蕤里头,愠色过火,实在有点出人意表的皇帝陛下,道:“反正我是不会给你生儿子了,也不想生了,过个不久,我一走,你的这个皇宫里,还不是三宫六院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