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频频对元聿示意,令他对曹杏雨的事儿多留点儿心。
想到女儿昔日居然对冷青檀上了心,还用过情,端阳直是哭笑不得,好在当时陷得不深,抽身不晚,这才没多久,曹杏雨就彻底心无芥蒂了,对她不遗余力张罗着婚事,也不再过问了。
端阳自己物色不到好的人选,就转而对元聿使起了劲儿,逼他也别光顾着自个儿双喜临门开心,也多想想,他那明明如花似玉,但到了现在也还没个着落的表妹。
端阳大姑姑是幼时不多的对他好的人之一,关于表妹的婚事,元聿自然还记得,但正因为喜爱表妹,才总是觉着,左看一个不顺眼,右看一个配不上,倒令他很是有几分为难。这朝里,但凡有点儿真材实料的,大多一早成了婚,二代勋贵子弟,端阳姑姑又不大看得上,他委实是找不到什么人才了。
因此元聿也倍感委屈。
端阳朝他轻轻呸了一口,“小混蛋我还不知道你!就顾着自己疼媳妇儿,全不把姑姑的话当一回事!我说多了,你也是当作耳旁风!”
元聿见说不过,便也只好无奈地朝皇后求救。
她在一旁抱着青鸾看人杂耍,正是不亦乐乎,远处有焰火璀璨,映得整片漆黑的夜幕亮若白昼,一树一树的繁花宛如披覆上了绚丽斑斓的五色轻纱,纱幔游弋,光晕从中无声延伸溜去。
这一片亮了,那一片又亮,令人目下暇接。
青鸾大约也有感觉,大家是为她贺生辰来着,小手不住地欢呼鼓动,笑得脸颊鼓鼓的,灿若绯花。
他的父皇在一片道喜声中,长姿而起,小小的奶团儿,居然也懂得欣赏美了,在绚烂的五光十色的烟花映照之中,那身影高大伟岸无比,她激动地抓住了娘亲的胳膊,指着元聿兴高采烈地跺脚:“爹、爹……”
岳弯弯惊怔了。
元聿正要迎人祝酒,身影也一瞬僵硬了,他立刻转过了身,双眸便如犹如晶莹的雪花般明彻。
他搁下盛着果浆的铜尊,疾步朝着小公主走了过去。
“青鸾!”
他一把抱起了女儿,而青鸾到了元聿的臂弯之中,还在“爹”个不停。
其实字音非常含糊,甚至根本听不出说的是什么,然而哪个初为人父的,不为此而骄傲?
元聿激动地应了,随即看向皇后,轩眉微挑。
岳弯弯知道这个男人皮痒了,又来朝自己挑衅了。不就是一声含混不清的呼唤?青鸾大概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吧,倒也值得威临九重的陛下如此振奋?
但说一千道一万,岳弯弯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内心的酸意。
她花了多少心思啊,日日陪在青鸾身边的,是自己吧,可不是她那个爹!
难道女儿亲近父亲是天性?
这让原本也没那么盼望肚里这个是男孩儿的岳弯弯,也有点嫉恨,想生个亲近自己的儿子气一气元聿了。
最后一朵硕大无朋的烟花,将整场极乐的宴会推向了最,随着它的迸裂,今晚的酒宴至此结束,无数之人起身为陛下山呼万岁,为公主祈福千岁,道喜声连绵成一片。
这一整日下来,岳弯弯实在肉酸骨痛,回了寝殿就懒洋洋不愿再动弹了,元聿将青鸾哄好了,让奶娘带她下去。青鸾知道每每父皇来这儿,她大约就和母后睡不成了,小嘴一瘪,心有不甘地被劝走了。
临走时还哼哼着,嘴巴嘟得老高。
元聿顺着那一缕熟悉的馨香,寻到了玉体娇陈、困卧在榻的皇后,见她也好像完全不高兴,嘟着一张红唇,模样与方才的青鸾真是一模一样,不禁笑了:“女儿的醋皇后也吃得开心?”
岳弯弯大被蒙过头,哼唧了一声,不理他了。
元聿失笑着摇头,自己去沐浴了一番,才回来与皇后卷在被窝里温存。
如今的岳弯弯可以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丝毫不怕陛下色心大起趁机作乱,就算他真的捱不住了,她也能拨乱反正,反正便是丝毫无惧,元聿毫无机会下手,默默地也便放弃了,只抱着皇后亲了亲,低笑:“还当我是登徒浪子?”
“难道不是?”
岳弯弯瞪大了眼睛,诧异地反问。
陛下被噎了一噎,反省自己对皇后确是一向过于孟浪,也不禁稍稍脸热。
幸得岳弯弯晓得他,到底是没忍住,上前紧紧拥住了自己的陛下,将脸颊挤进他的怀抱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我好快活呀,陛下。”
元聿微微怔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后蜷缩着躲进了他怀里,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心也随之暖了起来。
一缕淡淡的水汽,擦过了他的眼眶,也不知为何,眸中竟然起了涩意。
很多年以前,当瑞月轩的惨案就发生在眼前,元聿曾以为,自己此生大约都将不再拥有幸福。直至此刻,有妻,有女,这俨如偷来的人生,依旧充满了镜花水月般的不真切的感觉。是怀中娇妻熟悉的体温,和那宜人的体香,提醒着着他一切是真。
元聿将脸朝着岳弯弯的发丝埋了进去。
“愿与陛下年年岁岁,都有今朝。”
怀抱中飘出她幽微而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浅浅的一记吻,珍重地贴在被她捏住